胤禛过来放下了药膏,然后敲了敲门,提醒她出来拿,自己却没有多停留,转身离开了。
宋时明月沐浴过后开了门,拿起药膏四周环顾了一圈儿,没有见到胤禛。
当晚,宋时明月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穿到清朝已经快两个月了,她一开始就抱着随遇而安能苟则苟的心态,然而今天晚上这件事让宋时明月的心发生了一场震动。
既来之,则安之,但她真的能够安的下来吗?
阿哥、公主、嫔妃、皇帝……这些并不仅仅是彰显尊贵的称呼,更是一层一层的权力。
对于他们来说,弄死她一个小宫女就像弄死一个蚂蚁那样简单。
宋时明月头顶仿佛悬了一把随时都有可能劈下来的巨剑,这让她惊惶不已。
次日,宋时明月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起昨天对七阿哥的承诺,亲手做了烧仙草和点心送到了阿哥所。
胤祐看着她眼下明显的乌青,明白她昨晚大概是没睡好。
也是,出了这样的事,能当没事儿人一样睡觉心也太大了。
“我又不急着吃,你不用一大早的送过来。”胤祐笑起来如春风和煦,昨夜宋时明月没有看清,今天见了才觉得胤祐的长相是恰到好处的清冷。
她想起一句诗: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胤祐拿起勺子,打算尝一尝宋时明月带来的烧仙草,他让小太监给她搬来凳子:“如果不急着走,就先坐下吧。”
宋时明月点点头,道了谢之后落座。
胤祐吃东西的动作也很文雅,慢条斯理的模样看的人很是舒心。
宋时明月的目光落在他拿勺子的手上,少年的手小小的,却白皙精致骨节分明,很好看。
于是宋时明月一直盯着看,看到胤祐都察觉了:“明月,你在看什么?”
宋时明月回过神来:“哦,阿哥的手很好看,我在想,这样的手,弹琴一定好看。”
她说的是弹钢琴,胤祐理解的是古琴。
他笑起来:“长风,取我的琴来。”
胤祐转头看向宋时明月:“正好这会儿闲来无事,猜你心里不平静,不如听我给我弹个曲子,静静心神?”
宋时明月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对音乐一窍不通,还是不要辛苦阿哥对牛弹琴了。”
说话间,长风已经将精美无比的古琴摆在了胤祐面前,胤祐听她自比为牛,笑了:“这有什么,那钟子期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夫,可见知音不必拘泥于音律。”
清脆悦耳的琴音从他指尖流泻而出,宋时明月坐得端端正正,以表示自己对艺术的最高敬意。
可坐着坐着,她就开始眼皮子打架,昨夜一晚上没睡觉的困倦席卷而来,她渐渐地趴到了桌子上,闭上了眼。
琴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听的,胤祐看着桌子上休憩的宋时明月,手放到唇边,对走进来的长风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轻点儿。
许是宋时明月太过困倦,趴在硬邦邦的桌子上也睡的很香,而胤祐看着,也被她带出了点儿困意,身子往后靠了靠,也阖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