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离开研究所,刚发动单位分配的车子,屁股还没捂热呢,熟悉的电话铃声再次传来。
自从给母亲设置了特殊来的提示音,十个电话九个都是这种。
“喂,妈怎么了吗?”
还没等江哲多问候两句呢,江妈责备的声音如期而至。
“儿子,你怎么回事,今天淑仪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你倒好这都几点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因为先前老师的话,江哲的心情本就不好,语气也生硬了些,“妈,她都多大人了,还能找不到地方吗?”
“是是是,可你是人家对象,这种事情肯定要亲力亲为。”
秉承着“打电话不开车”的文明观点,在江妈的百般磨蹭下,江哲的车子那是一步也动不了。
这可急坏了后面赶着挪车的同事,某些暴躁“路怒症”老哥,哪里忍得了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
下车冲着江哲的车玻璃一通猛敲。
好在江哲平日里人缘还不错,长的也老少咸宜,辅以充满歉意且温柔的道歉,老哥手里的钢管都因为发愣而掉落在地上。
“你、你快走,下、下次别让我碰到你。”
终于送走了一看就不怎么“白”的暴躁老哥,江哲明白要是再不走会肯定会惹上麻烦。
“儿子,你那边出啥事了吗,怎么那么吵啊。”
江哲叹了口气,“没事妈,遇到一同事,您别着急,我马上就去接淑仪。”
“好好好。”江妈喜笑颜开,“房子我已经给你俩准备好了,就在咱家那套《必贵园——汤成一品》,你到去了就明白了。”
“好,不说了妈,我要开车了。”
江哲也没想到,他老妈这次是真下血本了,连汤成一品的房子都愿意拿出来,给那个自己做梦都想甩了的周淑仪住。
单位分配的车在道路上行驶,根据江妈提供的信息,以及高档小区本就高的曝光率,江哲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
“呜呜呜,老板你不要走,没了你我们活不了啊。”
“行了水奈奈,别哭了,老板又不是去伊拉可打仗,快来收拾行李。”
在两位二台的同心协力下,整整几大箱的东西被打包就绪,可以随时拎包走人。
“老板,你究竟带了些啥啊,不会真准备丢下我们吧?”
蛋堡这话是说给水奈奈听得,或许经常被人欺负也算“人类天赋”之一吧。
在水奈奈模糊的眼眸中,蛋堡开开心心的目送老板离开。
“蛋蛋,都怪你,老板连句再见也没和我们说。”
“切。”蛋堡把手踹在口袋里,“你懂什么,咱老板这是..”
还没等她说完,水奈奈的大泪珠稀里哗啦掉了出去。
“诶诶,你别哭啊,小脸蛋都花了。”
“呜呜…我、我想不哭,可、可我忍不住啊,我们都失业了,以后没有工作,没有钱拿,没有饭吃,房租到期也没钱交,以后、以后我们只能睡大马路啦!”
“duang”,被吵的不耐烦的蛋堡,“国际惯例”赏了水奈奈一个脑瓜崩。
短暂的疼痛暂时占据了水奈奈用来悲伤的神经系统,哭声竟然停了下来。
“唉,真受不了你。”
蛋堡揉了揉她可爱的小脑袋,“实话告诉你吧,老板看地图的时候我过去偷瞄了一眼,猜猜看目的地在哪?”
水奈奈眨巴眨巴眼睛,“国外?”
“傻啊你!”蛋堡死死捏着她的小肥脸。
“是汤成一品,汤成一品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老板有大house住了?”
“是我们!”
“啊?”
看着还没转过弯的水奈奈,蛋堡不禁感叹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笨的同事。
“我们是老板的二台,老板在哪我们在哪,这次听明白了吗?!”
“哦,原来如此,太好了,我们可以搬家喽。”
有了新房子,不用睡大马路,也不用失业,水奈奈蹦蹦跳跳顶周淑仪班去了。
另一头,周淑仪“哼哧”“哼哧”将几个大箱子搬下电梯。
倒不是怕麻烦两个二台,谁让直播不能停,还要补时长,就靠她们两个先撑着吧。
“需要我帮忙吗?”
熟悉的温柔声传来,这回的周淑仪再也没了当初在马路边的“嚣张气焰”。
——怎么是他,不是在做梦吧?
江哲刚好出现在楼下,周淑仪受宠若惊,但所谓的“矜持”与“淑女”的概念还在她的脑海中徘徊。
“谢、谢谢。”她淡淡的应了一声。
江哲的目光闪烁而飘忽不定,别看他也是九年义务教育的“精锐”分子。
还生在男女比例平衡的省份,从小到大班里还是女多男少这种无数少年向往的地方。
真要让他去应付女生,一时半会还真没辙。
就好像,让他马上从研究所转行,提着红桶和土木工程老哥一起去工地报道般,这专业也不对口啊。
江哲顺手拎起两个大箱子,丢在后备箱就要打开车门。
不过..他似乎忘了什么。
“走、走吗?”
江哲看向被他遗忘的“女朋友”尴尬的笑了一下。
“噗呲。”周淑仪再也绷不住了,还没维持多久的形象顷刻间崩塌。
“哈哈怎么,忘记自己女朋友的男人,这回连回家的路也忘记了吗?”
周淑仪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觉得这个“大男孩”很有趣,甚至还有些...可爱?
平平无奇的小车子再次上路,一路上江哲专心开车无暇他估计,二人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当然,他也全然没有注意到,周淑仪的眼睛一刻也舍不得挪开他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