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低头看着面前坐在地上,浑身沾染了泥土的小贩,眉头微微皱了皱,特别是当他看到那人嘴上还沾染着点白白的红薯时,他眼底的嫌弃有如实质。
一旁的云奕也没管这么多,他直接问道,"哎,摊主,你这翡翠兰怎么卖啊!"
抬头却发现那摊主一直盯着他家大师兄看,咳了一声,"摊主,摊主!"声音加大了许多。
"啊,噢,这个啊,"白织锦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她眼神在这些人身上转了转,随即说道,"一百二十两一株。"
阁楼上,君元澈看到此等景象笑了笑,"有意思,还会看人下菜碟儿!"
"什么?你这卖的也太贵了吧!"云奕顿时变了脸色,不是他抠门,这一株花就要一百二十两,确实是有些贵了。
"不贵,不贵,公子,看你们衣品不凡,想来也不是不识货的人,这翡翠兰极为难得,而且我这都是上好的品质。"白织锦拿衣袖一抹脸上的脏污。
"这,,"云奕还是有些犹豫。
"那株鬼兰呢?"清冽如山间清泉般的声音,让白织锦心神荡了荡。
稳住稳住!我是来做生意的,不能被美色所迷!
白织锦笑道,"公子说这个呀!哎公子真是好眼力,这鬼兰比那翡翠兰更为难得,连我也只有这一株啊,这,,,"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多少钱。"
",,,"
白织锦住嘴了,脸上一丝被人打断的尴尬也不显:"三百两。"
这男人长的实在太对她胃口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坑他,随即说了个比较合理的价钱。
"我要了,包起来。"云锦连价都没还,就拿出钱递给白织锦。
"好嘞,公子!"白织锦顿时喜笑颜开。
"那,那我也要一株翡翠兰吧。"云奕也说道。
白织锦乐呵呵的给他们收拾了东西,顺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用螺子黛画的大粗眉被擦掉一点,看起来一张脸更五颜六色了。
云锦注意到了,随即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在对方起身给他递过来花时,又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有些奇怪。
对方站直了冲他呵呵笑,云锦这才审视了对方全身,身为医者,云锦注意到了对方那里的不对劲,是个女子?
若说家境贫困男扮女装来挣着银钱,可为何能用得起价值十金的螺子黛,可若用的起螺子黛,又为何要出来劳累挣钱?
白织锦趁着给云锦递东西的瞬间,伸出爪子在对方骨节分明,莹白细腻的手背上抓了一把,美男的手果然好摸,白织锦暗搓搓的想。
云锦愣神之际,对方已经把东西递到了他手里,他一时没注意对方的手好像摸了自己一把?
云锦的神色莫名有些古怪,接过手里的东西,一行人就走了,无意间扭了个头,对方居然还笑容满面的冲自己挥了挥手,一向优雅自持的云锦神医居然差点趔趄的摔倒。
“有意思。”君元澈放下手中的杯子,门突然被敲响了,"进。"
过来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其貌不扬,但下盘稳健,可见武功不弱,他走进来,弯腰行了个礼,"殿下。"
君元澈抬起眼皮,懒懒散散的窝在榻上,"说吧。"
"殿下,安王在城外失踪了。"来人压低声音说道,此话一出他感觉屋里的温度都下降了。
"噢?是吗,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君元澈摆了摆手。
"是,"说罢便缓缓退下了。
"失踪了?殿下觉得这个失踪是咱们这皇上成功了呢,还是失败了?"陆诀明问道。
"表面看咱们这陛下是成功了。"君元澈道。
"那内里呢?"陆诀明接着问。
"这安王要是没点本事,当年老安王死的时候,他就得跟着去了。"君元澈嘴角带上一丝玩味儿的笑容,眼底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兴奋色彩,"现在嘛,安王可没那么好对付了。"
"噢,看来,晋王殿下对咱们这位安王很有信心啊。"陆诀明笑道。
"非也,非也。"君元澈摇了摇头。"安王正值壮年,且又在边疆磨砺多年,而咱们这位陛下老了,安稳的京城也待得久了。"
君元澈突然抬手接了个从窗外飞过来的信鸽,从上面拆下来一个纸筒,一张小小的纸条摊在手心。
君元澈将纸条扔在桌上,给陆诀明看了看,摸着鸽子雪白的羽毛说道,"一条狼崽子养身边说不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一条一直养在外的狼崽子呢?"
放飞了鸽子,又吹了吹落在身上的鸽子毛,撅着嘴喃喃的说,"父皇果然老了。"带着一丝孩子气。
片刻后,水云间寂静无声,再不见一个人影,只剩下杯子里的水还冒着袅袅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