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到做到。”君祁夜话音刚落,就退出到一边,阿城也是担心地看了一眼白织锦然后放开了手中的人走开了。
空旷的草地上只留下白织锦和那个东厥人。
也罢,君祁夜总不能真的置她于死地,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少能力。
两相对峙,越是心里发怵就越影响发挥,这是白织锦从小就懂得的道理。虽然眼前的情形对她来说很不利,但是一切都还没有到结局的时候,输的人又怎么不可能是眼前这个大个子呢?
虽然力量上她没有优势,但是速度上却可以,只要不是和拥有内力的绝顶高手类似君祁夜那种,别的她都有一战之心。
看着站起来起码比她高两个头的人,白织锦心中默默回想着这段时间阿城所教她的东西,一招一式都在脑海中化成一道一道的光影。
那东厥人也知道这也许是自己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他死死盯着白织锦,脸上满是刚才被夏禹打出来的伤痕。
他壮硕如小山般的身子冲过来,白织锦甚至感觉自己站立的地面都被带动起来。在快要被撞到之时,白织锦后退两步侧身躲过,东厥人手中的弯刀擦过她的衣领。
白织锦一跃而起,手中寒光乍现,东厥人反应不及,背上已然多出道道血痕。不过他好似感觉不到一样,转身又扑过来,白织锦心中暗骂,这大块头真是皮糙肉厚。
一直之间两人竟是都奈何不了对方,大块头气势凶猛却摸不到白织锦的衣角。白织锦又伤不了他。
看着已经僵持了一炷香的局势,君祁夜皱了皱眉,催促道:“你是要打到明年吗?”
白织锦带着这大块头一番跑下来,也看出来了他的破绽。他的左腿受伤最为严重,应该是夏禹刚才打的。唯一的破绽就在这里,可是若想从此处下手,她少不了得吃点苦头。
白织锦咬了咬牙,在面对再一次扑过来的人时,没有躲开,反而不管不顾迎了上去。
一旁的阿城瞪大了双眼,有勇气是好事,可是眼看这大块头的大刀就要接触到福安郡主的头顶了。阿城紧张地看了看自家主子,结果就看到自家主子负手而立,甚至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眼看白织锦就要被劈成两半,阿城吓得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结果听到“啊!”的一声。他连忙睁开眼睛,结果就看到大块头跪在地上,汩汩的鲜血从腿上流出。
白织锦手中的匕首缓慢地往地下滴血,她的手也有些微微发抖。她此刻才意识到,那喷在手上的,温热的鲜血,这是人的血。这个意识让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手,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不知怎么,她内心深处隐秘的角落又升腾起一丝快感。
她想,此刻她的手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
疼痛似乎激怒了大块头,他发出一声怒吼,又带着满身的鲜血冲白织锦扑过来。白织锦一个愣神没有躲过,被他紧紧掐住脖子。
骤然被掠夺空气,有力的双手。白织锦感觉自己喉骨都要被掐断,她下意识地去拉颈间的手,但那双手纹丝不动。
“王爷!”阿城看着这局面,终于憋不住焦急地喊道。
君祁夜看着眼前的一幕仍旧是纹丝不动,他袖中的手无意识地捏紧了,语气平淡地说:“慌什么。”
白织锦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她一瞬间想到了好多人。妈的,这个狗男人,还真沉得住气。
她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摸到一个滑腻冰凉的东西,是刚刚丢点的匕首!
下一瞬,白织锦将匕首狠狠插进面前人的眼睛里,她感受着用匕首刺破别人眼珠的感觉。温热的鲜血洒了她满脸,脖颈的双手也松开来。
她一脚踹开眼前的人,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许是剧烈的疼痛,他捂着眼睛大叫,仅剩的一只眼仇恨地看着白织锦。
他踉踉跄跄地扑过来,白织锦只轻松躲过,那人直直摔倒在地,脖颈就这么清晰地在白织锦手中的利刃之下。因为疼痛的缘故,白织锦能清晰地看到他脖颈处的青筋,只要轻轻一下,眼前的人就会了无声息。
白织锦扬起手中匕首,直直刺了下去——匕首穿透那人的掌心,将他紧紧钉在地上。
她这才一屁股蹲在地上。
在一旁看戏的两人,这才走过来。阿城过来拉起白织锦:“郡主,你真厉害。”
他和夏禹在这些人中专门给福安郡主留的一个人,因为东厥人身体素质太强,夏禹还偷偷弄伤他一条腿。可即使是这样,对福安郡主这个只学了不久的菜鸟来说,这个东厥人已经很难对付了。
“怎么样?”白织锦喘着气看着君祁夜问道。
“小心!”忽然,她对面的阿城脸色巨变,提醒道。
白织锦下意识想扭头,然而脑后的风声已至。白织锦感觉腰间一紧,她整个人就被带到君祁夜手中。
只见君祁夜连脚步都未曾挪一下,他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推掌而出,一道凌厉的气息从他手中扑向她的身后。
白织锦扭头,原来刚刚被他钉在地上的人不知何时又起来了,他被君祁夜一掌震碎五脏六腑,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手中的弯刀滑落,这才彻底没了声息。
一缕发丝从她肩上飘落,是被那个大块头用刀削下来的。刚才若不是君祁夜,恐怕被削下来的就是她的脑袋了。
白织锦感到一阵阵后怕。
君祁夜看着她愣神的样子,松开了她,这才回答道:“不怎么样。”
白织锦没吭声,确实不怎么样,若不是君祁夜,此刻自己连命都没了。她确实想过动手杀了那人的,在看到他脖颈的动脉时,但是最后落刀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没有下手。
不是她心软,只是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杀人,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两相对战,心软是大忌。”君祁夜看着满身血污的白织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