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软。”白织锦解释道。

“那为何不杀了他？”君祁夜眼眸微眯，审视地看着白织锦，似乎想听她到底有什么解释。

“我，，我从来没杀过人。”白织锦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到底该怎么说起，只得轻声说道。

听到白织锦这话，君祁夜微微愣了愣，随即又轻笑了一声：“凡事都有第一次，那为什么今日不能是你第一次杀人呢？你要知道，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所杀。”

“那你呢？你第一次杀人又是什么时候？你就不会害怕吗？”白织锦心绪一直被那属于人的鲜血所搅扰，被君祁夜这样一说，也反问道。

“第一次杀人？”君祁夜似乎没想到白织锦会这样问，他抬起头细细回想了下。

“本王第一次杀人是在六岁那年，杀的是个女人。她是个藏在王府的刺客。”君祁夜平静的语气不带任何波动，“我用刀割了她的脖子，鲜血溅了我一脸。”

白织锦没有想到，面前的人原来从小就是个小变态。六岁的时候就拿刀割人脖子，自己六岁的时候还在玩洋娃娃呢。

白织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闭上了。

君祁夜看着她的样子，嫌弃道：“满身血污，脏死了，赶紧回去洗洗。”

白织锦微窘，自己现在确实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鲜血和泥土混合沾染在她的衣服头发上，看起来实在狼狈。

南星居专门为白织锦准备了一个房间，她平日跟着阿城练完武后，浑身脏兮兮的就在里面换衣，洗澡总在里面。

白织锦将自己洗干净，又换上君祁夜给她准备的衣服。君祁夜每日都会给她备一套衣服，各式各样，且件件华贵无比。

白织锦提出过抗议，表明她不想占便宜，但是君祁夜淡淡地表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未来的安王妃，整日衣着寒酸。其实白织锦的衣着并不可能寒酸，她是相府嫡女，吃穿怎么也不会差。

只不过她平日里喜欢简单的装扮，可是落在君祁夜的眼中就是寒酸了。

白织锦出来，就看到君祁夜坐在柳树下，柳树的叶子已经彻底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又发黄的枝条。已是深秋季节，这人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还是穿着薄薄的衣裳，风吹起他的发丝，白织锦看到他手中拿了个什么东西，正专注地看着。

白织锦走近了。才看的清楚，这是一支已经快要成型的发簪，此刻只剩下头部兰花位置还没有雕刻好，君祁夜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中的动作。

他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东西，白织锦看不到他的神色，只看得到他紧抿着的薄唇，和精致苍白的下巴，还是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样。白织锦心中想着，不过盯得久了，白织锦倒是觉得很熟悉，这下半张脸，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到底在哪里呢？白织锦回想到，还没想起来就被君祁夜打断了。

“拿着。”看着伸到眼前的玉簪，白织锦略微有些惊讶。

这是一支通体雪白的玉簪，透着温柔的光泽，看样子是用块好料子雕出来的。

也是，马车都用夜明珠的安王殿下，想来也不会用便宜的东西。样式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那朵玉兰花，雕刻的栩栩如生，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真的一样。

“给我的？”白织锦没有伸手。

“难不成我是给阿城的？”君祁夜看着白织锦怔愣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好似不耐烦地说道。

“给我这个干什么？”白织锦握着玉簪好奇地问，难不成这安王还真喜欢上她了？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自己聪明伶俐，长得又漂亮。

看着白织锦的神色，君祁夜一下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他轻咳了一下然后说道：“别想太多，随手做的，扔了又可惜罢了。”

白织锦撇撇嘴，喜欢就是喜欢，矫情什么啊。白织锦也不反驳，抬手将玉簪插在发间，凑过去问道：“好看吗？”

君祁夜看着凑近的白织锦，语气不自然地说道：“不知羞。”

白织锦笑了：“我不是问你我好不好看，我是问你这发簪我戴上好不好看？你想什么呢？我还能不知道自己好不好看啊。”

有时候逗逗君祁夜还挺有意思。

——

白织锦回府，总会碰上月姨娘。说起来也奇怪，这几日她总是会碰到她，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的人有心而为。

“郡主回来了，郡主累了吧，我让人做了点甜汤，等下给郡主送过去，我听说郡主喜欢甜食。”月姨娘温柔笑道。

这才不过几日，整日里被柳姨娘找麻烦，居然还能打听到她喜欢什么，这心思手腕可不一般啊。这个月姨娘的底细她并不清楚，只知道人是从江南来的。

“是吗，那就劳烦月姨娘了。”白织锦应下。

“哪里，这是我该做的。”月姨娘掩唇淡淡笑道，比起来她好像比柳姨娘更适合做一个丞相夫人。

白织锦刚拜别月姨娘，经过蕙兰居的时候，就看到柳姨娘站在那里，神色幽幽的看着月姨娘远去的背影。

“你以为她是对你好吗？”柳姨娘面色古怪地看着月姨娘，对白织锦说道。

白织锦闻言挑了挑眉，停下来看着她。这才不过几日，原本风光无限的柳姨娘就面色憔悴。

“你知道她像谁吗？”柳姨娘喃喃地说道，然后缓缓转头盯着白织锦，她虽然面容憔悴但是眼神却十分明亮。

“她像你娘。”她缓缓说道。

“那你知道，你像谁吗？”白织锦好笑地看着她，她实在好奇，若是柳姨娘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又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你什么意思！”柳姨娘忽然尖厉地喊到，她心中隐隐有一个答案，但是她不敢去触碰。

“你的眼睛，也像我娘。”白织锦说完这句话，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

“啊！你撒谎，我不像！我不像！”听完白织锦这句话，柳姨娘忽然尖叫起来，发疯一样叫喊着。闻声跑出来的几个小丫头也惊慌地看着白织锦不敢动。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她拉进去！”白织锦厉声说道。几个丫鬟七手八脚地将柳姨娘推进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