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织锦跟着人来到了浮云馆三楼,这是一处极为宽敞的房间,应该是打通了三间房屋连在一起的。入目是一个硕大的屏风,上面用笔墨渲染上一幅万马齐奔图,笔法精湛。
此人作画功力应当极为深厚。寥寥几笔,形虽不似,但白织锦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万马奔腾气吞山河的气势。
半透明的屏风后隐约可见两个人的身影,一人站立,另一人可以说是躺着的。白织锦不确定屏风后的人到底是不是鹤云,毕竟归鹤楼这么大的规模。再加上鹤云这个人整日里神出鬼没的,他不一定就在这浮云馆中。
”福安郡主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屏风后的人似乎等的有点不耐,他忽然坐起盯着屏风后的白织锦说道。
这如此熟悉的声音!白织锦来不及多想就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入目是一张简直比床都大的软塌,这人倒是过得潇洒!
“原来归鹤楼主就是你?鹤云公子?”白织锦站在一边居高临下道。
鹤云抬手拉着她,硬是把她拉了过去坐在一边。然后面带委屈地说:“我又没有瞒你·,是你自己孤陋寡闻好不好?”
白织锦一直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传闻中杀伐决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居然就是她出城随便救的人,这世界未免也太巧了一些。但是白织锦又不得不庆幸,若不是如此,她恐怕连见鹤云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也就失去了一个可以帮她找关于沈月瑶消息的渠道。
“这是你给我的,帮我个忙!”白织锦抬手将那枚令牌塞进鹤云手中毫不客气地说道,既然鹤云将这个东西给她了,那么她现在要使用这个东西让它发挥作用。
虽然这样有用的东西就这么用掉了,白织锦略微有些心疼。也不知道以后她若是还有什么需求,到时候没有了这个令牌,鹤云还会不会帮她。
谁知鹤云见状反而摇了摇头,将令牌又塞回她的手中。白织锦被他这一番动作搞得有些不解:“怎么?不帮?”
“不是,当然帮。我的意思是,这枚令牌永远是你的,你可以不止一次地使用它。”鹤云收起了脸上玩味的笑容,语气坚定神色庄重的说。不得不说这张脸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尤其是他顶着这张脸专心致志地看着你说话。
白织锦第一次有些不合时宜地紧张起来,美人虽然在前,但是还是要镇定!
对,镇定,你已经嫁给安王做了安王妃了,不要再乱想了。白织锦抽了抽手,如临大敌地往后退了一步大声说道:“别靠这么近啊!”
鹤云看着她紧张的动作不怒反笑:“好了,不逗你了,你来是有什么事?”
“帮我查一个人,”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白织锦正色道。
"谁?“鹤云毫不在意地问道。
"沈月瑶。”
听到了白织锦的话,鹤云有些意外。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沈月瑶是沈太傅的独女,也就是你母亲。“鹤云似乎对京城中的人物关系了如指掌,不过白织锦并没有在意,作为一个情报组织的老大,他知道这些很正常。
“没错。”白织锦点点头。
“她不是已经去世多年了吗?你要查什么?”鹤云眼眸微缩,眼神审视地看着她问道。
“你帮我查她当年怎么会和黎国皇室有联系。”白织锦细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这些告诉鹤云。
一来,他也算是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了;二来,鹤云身处江湖又不在朝堂,所以即使知道了这些对她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一个命妇与黎国皇室有联系,有心之人马上就能给你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名头!“鹤云听了这话似乎看起来有些紧张。
“所以我只告诉了你啊。”白织锦眨巴着眼睛说道。她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事轻易说不得,所以即使是君祁夜她也绝口不提,而且君祁夜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会对周围诸国怀有戒备之心,自己若是告诉他搞不好自己也要被怀疑。
她要借助鹤云的力量就不能对他有所隐瞒。
“只告诉了我?”谁知道鹤云听了这话却面色古怪了起来。
“没错,我连君祁夜都没告诉。说到这里,我成亲怎么没有见你啊,你还说你一定会来!”白织锦还强调了自己只告诉了他一个人。
“我去了,只是你没有注意而已。”鹤云无奈道。
白织锦想了想觉得也是有可能的没毕竟当时人来人往可能是自己没有注意到。
"你的事我会派人查探的,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白织锦起身道别。
“谢安,你送她。”鹤云似乎陷入了一种惆怅的情绪,瘫在榻上一动不动。
“是,公子。”一旁的人这才开口说道。白织锦这才注意到他,其实从一开始这人就在,不过他的存在感太低了让白织锦一时之间将他忽略了。
坐在马车上看着那个名叫谢安的人,白织锦心中有些疑惑,这人看着有点眼熟,但是仔细想想又想不起来。
白织锦回到府中的时候,君祁夜居然还没有回来,她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是的,她没有和君祁夜住一个屋子,事实上从婚后第二日她就没有和君祁夜住在一起,不过也是在南星居,她的屋子离君祁夜并不远。
看着手中乱成一团的丝线,白织锦不由得有些叹气,这是她想给君祁夜的回礼,可是做了许久却也总是不满意。手下一用力,一团红线彻底打成了死结。得,又得重做。
白织锦烦躁地将东西扔在床上,坐在一边独自生闷气。
玉清和玉容这时候刚好进来,看到白织锦的样子玉清捂嘴偷笑,悄悄地拉了拉玉容的衣袖:“我就说小姐对王爷上心了吧,这个剑穗小姐可是折腾了好久呢,当初绣嫁衣小姐也没有这么烦躁过。”
"玉清!我看你是又想刷恭桶了。“白织锦悠悠地说道。
“小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这句话对玉清来说毫无威胁之力,她做了个鬼脸,拉着玉容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