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织锦听了玉清的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喜欢君祁夜吗?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因为赐婚的原因,和他接触的比较多罢了。可是她确实是想做一个很好地礼物回送给对方的,无关其他。
可若是说真的对他一点心思也没有,白织锦是自己也不能骗自己的。从发髻上拔出那根玉兰发簪,栩栩如生的花朵好似能闻到花香一样。第一次见这个人的时候她是抵触的,可是随着与之相处白织锦不得不承认君祁夜确实是她见过最优秀的人了。
十九岁的年纪就承担了如此巨大的重任,如果是她恐怕就会急的焦头烂额了,可是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态度。面对皇帝的步步紧逼,太子针对他的阴谋诡计,他从来都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背负着一整个国家的命运,即使被这个国家的掌权者所忌惮,也从没有见到他因此心生怨怼。
可是这样一个人却愿意让人教她习武,遇到危险的时候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她,车上总是会带有她喜欢的枣泥糕,看到自己肩膀受伤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救治。
她知道这些有可能都是自己多想了,可是望着手中的玉兰发簪,她又忍不住真的会多想。这发簪真的是他随手雕刻的还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她不信君祁夜不知道送女子发簪的意思。
可是若是说自己真的就这么喜欢上了君祁夜,那也过于肯定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对他有些好感。
这几日,因为玉清无意的一句话,她总是不自觉地躲着君祁夜。
剑穗经过几番折腾终于做好了,看着手中的剑穗,白织锦暗暗下定决心。她从来不是一个遇事只会躲避退缩的人,剑穗送给他的时候她决定向君祁夜坦白自己的心意。失败也好成功也罢,若是君祁夜对她没意思也让她早点断了念想。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阿城从对面的屋子里出来,白织锦走上前去喊住他:“阿城,王爷在吗?”
阿城见到是她似乎愣了一下:“王爷在的,不过——”
人在就好,白织锦不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人在就好,我找他有事。”
说完就绕过阿城直直走进门内,没有看到背后阿城惊恐震惊的双眼.
走进屋内,却不见人影,白织锦便往里面走了几步。
刚绕过屏风,白织锦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色,她没有想到君祁夜居然在洗澡!他身材劲瘦,但浑身上下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后背上斑驳着几条或深或浅的疤痕。八壹中文網
被迫偷看到他洗澡是白织锦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下意识就想要转身回避。
但是忽然君祁夜左肩上的一个小小的牙印形状的疤痕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电光火石之间,白织锦脑中划过无数个画面。听竹阁的屋檐,两个打闹的身影,喝醉了的她以及微笑看着她的鹤云,最后定格到她张嘴咬到鹤云肩膀的一幕!
眼前的身影慢慢与鹤云重叠在一起。
白织锦控制不住往后倒退了两步,君祁夜就是鹤云,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可是这个事实如今就摆在她面前。一时之间,她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忘记了,脑袋一片空白,僵硬地站在那里。
君祁夜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不过他以为是阿城:“不是说我沐浴的时候不用伺候吗?出去吧。”
感觉到身后的人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君祁夜这侧过头去:“不是说让你——”
看到站在身后的人君祁夜愣住了,他似乎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毕竟他洗澡的时候是不带面具的,可是白织锦的目光却没有落在他的脸上,顺着她的目光君祁夜这才看到自己肩上那个小小的疤痕。
白织锦缓缓将目光移到君祁夜脸上,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他的右半张脸,但是这足够了,她终于看到了安王殿下取下面具的样子。皎若星辰的眼,高挺的鼻梁,浓如墨画的眉,长长的睫羽上挂着点点水珠。似乎因为眼睛进水的缘故,他的眼底泛着一层水光。看向她的眼神恍惚中有些温柔缱绻的意味。这样半张侧脸白织锦见过多次,在另一个人脸上。
君祁夜脸上也带着惊讶的神色,但他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中的东西滑落,一种被戏弄的羞辱感从内心升腾而起。自己在一边纠结对君祁夜的喜欢,这人却早就分饰两角将她耍的团团转了,可是这么久了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
难堪的情绪的得白织锦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匆匆退了出去,刚出了门就差点撞到人,白织锦抬头看着阿城。怪不得那日从鹤云那里回来会觉得那个送自己回来的人有些面熟,那人和阿城有几分相像,想到以前闲聊的时候阿城好像说过只是有一个孪生的哥哥的。
“王妃你——”阿城脸上带着纠结的神色,抬手想要去扶白织锦,却被躲开了。
阿城伸出去地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王妃你别王爷的气,王爷不是有意瞒你的。“阿城有意想缓解气氛,他挠了挠头说道。
“我有什么立场生气?”白织锦摇头道,她不想待在这里了,在这里的每时每刻都让她感觉无比难受。
心底里压抑着一股气,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生气的权利,毕竟她本身和君祁夜说的就是合作关系,君祁夜是谁,他想做什么,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去管。
可是情绪本就是控制不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流出,她落荒而逃。
不知道跑了多久,白织锦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君祁夜就是鹤云,那么从一开始自己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他用两个身份与她接触,她毫不知情,甚至对他心动。白织锦觉得,幸好自己还没有向他吐露心声,若是说出来,他大概也只会觉得自己可笑吧。
白织锦使劲抽了抽鼻子,又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这件事谁也不怪,要怪就怪自己想太多了吧,自己是对君祁夜有些好感,可那又如何,君祁夜那样的人,心中是装不下情爱的。
他有更大的负担,更沉重的责任。不管他有几重身份。都自有他的理由,他身处朝堂,上有皇帝忌惮,下有各路仇家追杀,又是各国的眼中钉。他如此行事也是正常,瞒着她就更是正常了。
以后只要摆放好自己的位置,大家就还是合作伙伴,自己那点小心思就老老实实放在心底吧。还是尽快找到关于沈月瑶的讯息,这样或许她才能找到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可是想到这里,白织锦又泄气了。她把沈月瑶的事都告诉了鹤云,可是事到如今和告诉君祁夜又有什么区别。
特别是自己当时还特意给鹤云说,我连君祁夜都没有告诉。也不知道君祁夜听到这话心中会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