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雪的脚已经上好了草药,大夫说伤到了筋骨,需要卧床静养半个月。
“红裳,小姐的脚是怎么受伤的?”常容忆起之前被打断的问题。
红裳不以为意告诉他,“好像是去长乐当铺教训下人没注意崴的。”
她去了长乐当铺?
去教训了里面的人。
所以……她是为了小月的事情而受伤的。
不是她有意为之……所以自己昨天是真的误会她了!
一番细想之下,常容顿时明白了个中原由。
淡淡愧疚感莫名迸发。
明明小月的遭遇都是她一手造成,为什么他会愧疚?万千纠结,挠得他分外难受。
用完晚膳,戈雪最喜在院内芙蓉树下的摇椅上歇息,同红裳下会儿自创的五子棋。
看着盛放的花骨朵和黑幕下的星子遥相呼应,分外契合。
丫鬟给她按着腿,好不快活。
常月身后跟着常容,戈雪悠闲摇着团扇,落下一子,“你们怎么还没走?”
意有所指。
月光下的容颜熠熠生辉,常容恍惚片刻,“你的脚因为小月而伤,等你好了我再走。”
眼神情不自禁移到她脚踝处,包了大团纱布。
既已得卖身契,那他不必再称贱奴。
抛开以前的事情,她因为常月而受伤,不管何目的,他理应照顾她到伤好。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放下对她的偏见。
她勾起唇角,“小鬼挺有良心!”
就知道他不会跑。
常容被黑夜遮掩住的耳尖骤然滚烫如火。
随后,她问常月,“怎么样?习惯吗?”
小妹妹梳洗一番,钟毓灵秀,亦是个清纯小美女。
常月搅着手帕,红着脸乖乖说:“习惯的,多谢戈姐姐救我出来,还有收留我哥哥。哥哥已经同我说了,我们等你伤好了再走,不然我也会良心不安的。”
常月所知道的,就是自家哥哥在戈雪家里做活计,而且报酬比外面高很多,而且她又被戈雪所救,自当报答。
戈雪潇洒抱拳,“如此便多谢二位的照拂。”
“来来来,过来陪我下棋玩儿!”
院子里,四人难得一派和谐。
紫芙缩在屋里,透过纱窗看见这幕,嫉妒地牙都快咬碎,帕子撕烂好几条。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死奴隶现在也能得到她的欢心,她到底是哪一点惹怒她了?
……
戈行文和顾英俪夫妻俩游玩回来,听说戈雪受伤的事,连忙赶来嘘寒问暖,“女儿,你怎么伤的?”
见她脚包得像个粽子,顾英俪心疼得不行。
他们不过才出门几日,这丫头怎的又惹上祸事?
戈雪平和道:“当铺里有几个人不听话,教训教训。”
谁让那几个不听话的人借着自己的名头狐假虎威,欺负小鬼。
戈行文摇摇头,似乎有些不满,“那是老任在管的铺子,去之前好歹给他说一声,免得落人口舌。”
他有些后悔从小娇纵这丫头,以前在外面的小打小闹都是自己收拾烂摊子,长大了,竟还这么任性。
他白手起家,极为重视情谊。
任华志怎么说都是他唯一的远房表兄,年前家中遭贼借住在此。
本着能帮则帮一把的心态,将手里几个铺面交给他打理。
这下倒好,这丫头一闹,任华志一家人会怎么看他?
戈雪扯着他的衣袖。
提高音量,严肃问:“爹,你的铺子干嘛让一个外人来管?”
原主的家就是从这里开始走下坡路,放任任玉姗一家人折腾手下的铺子,好好的生意全都被搅黄,她可不允许。
戈行文眯眼叹息,“你天天就知道玩乐,又不愿意管,我老了只想好好陪陪你娘。”
他也不想这样,只是偌大的家业不能荒废,总得有人来管着。
“爹,你把家里的账本给我,从今以后家里的生意我来管。”戈雪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明了。
“真的?”他眼神一亮。
她点点头,“嗯!我好歹上过学堂,大多都懂,不懂的我再来请教爹爹。以前的顽劣是女儿的不是,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家里的生意。”
“女儿……”三人又和气商量许久,终于敲定让戈雪来接手戈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