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柔便推开戈雪的房门,揪住她的耳朵。
尖声叨叨,“小蹄子,还在睡!快起来干活。”
念经一样,整得戈雪快神经衰弱了。
她闭着眼睛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和两个玉手镯。
差点闪瞎梅柔的双眼,看得她是眼馋口燥,心花怒放。
忙放开她的耳朵,伸手接过来,生怕晚一秒她会反悔。
满脸堆笑,“您睡,您接着睡。”
贴心给她关上门。
没办法,她看钱不看人。
情不自禁将金锭子放在嘴边咬了咬,又将玉镯套在手上比划比划,清透的成色,飘花的样式,绝对上品。
不愧在老夫人身边待过,阔绰大方,出手的东西跟别人完全不一样。
正当她眉开眼笑时,眼前出现一双淡粉色绣花鞋挡住去路。
差点吓掉她的宝贝镯子。
她抬头欲发火。
见到来人,她忙将镯子藏至袖口,跪下身,“夫人!”
伊宁乐一身红衣,发髻高束,英姿飒爽,被丫鬟搀扶着。
她瞥了一眼梅柔,“姑姑,听说戈雪那小蹄子被赶到了浣衣房?”
梅柔谄媚逢迎,“没错!前几日才来的。”
她环视了院内一圈,没有发现戈雪的影子,“她人呢?怎么不见她干活?”
梅柔犯难,不知该如何回话,“这……她……”
聪明如她,自猜到了大概。
小蹄子绝对在偷懒。
“带路吧!姑姑。”
主子的话不得不听,梅柔没办法,硬着头皮带她去戈雪的房间。
梅柔推开门,伊宁乐看着睡得正香的戈雪。
顿时怒由心生。
她直接从丫鬟手里拿过马鞭。
一鞭子抽到她的背上,“小蹄子,你还敢睡?”
幸好有被子挡着,被子破了一道口子,里面的棉絮飘飞,可见力道之大。
她后背仍有些剧痛传来,戈雪一激灵坐起身,“我艹!谁啊?”
哪来的野鸡乱叫唤?
【主人,没事吧?她是男主的小妾之一,也是此前给原主下药的人。】
伊宁乐是宴盛手下伊固副将的女儿,因为在战场帮宴盛挡了敌军致命一刀。
简固死后,留下女儿伊宁乐和她母亲朝夕相处。
昭荣老夫人看重救命之恩,便主张将伊宁乐接到府里,因为身份原因,只能赐予她妾室的位份。
宴盛无心女色,反对过,但受到昭荣的威胁。
便将她放在后院,吃喝不愁伺候着,就是不肯踏入后院一步。
伊宁乐嚣张跋扈,“爷将你丢到这浣衣房是让你睡觉的吗?还不滚起来。”
死蹄子,刚刚一鞭子没将她的狐狸精脸打花,真可惜。
自己就是看不惯她仗着有老夫人撑腰和一张狐狸精脸就能贴身伺候将军。
戈雪气冲冲下床,叉腰厉声道:“敢打姑奶奶,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
疼死她了。
伊宁乐一时间被她的态度吼住,她一个臭丫头,居然……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主子说话!
该死!
她脸色发青,“姑姑……你听听小蹄子今天要造反,居然目无尊卑。”
梅柔突然被点到,顶着压力。
上前拉着戈雪的袖口,严肃批评,“快点给夫人认错。”
毕竟刚刚才收了人银钱,要是她将事情抖出来可会要她的老命。
戈雪不屑一顾,“我哪里有错?”
伊宁乐被彻底激怒,撸起袖子,鞭子甩得啪啪响,“小蹄子,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
说完便一鞭子朝戈雪的脸蛋狠狠挥去。
啪!
梅柔和伊宁乐的小丫鬟闭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血腥的一幕,只能自求多福。
不料。
没有听到戈雪的叫喊,反而是伊宁乐的惊声尖叫,“啊……我的脸……”
俩人睁开眼睛,被眼前一幕所震惊。
只见伊宁乐手上的鞭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戈雪手上。
她泰然自若甩着鞭子看着伊宁乐。
反观伊宁乐弯腰捂着脸,表情痛苦,左脸上多了一道明晃晃的血痕。
梅柔大吃一惊,示意小丫鬟赶紧去请大夫,自己上前查看情况,“夫人……”
“夫人,没事吧?”
那丫头胆子太大了吧!不想活命了?居然敢打主子。
她可是将军的妾室,一个丫鬟十条命都不够她赔的。
伊宁乐看着满手血迹,不敢触摸脸上那道疼痛鞭伤,怒发冲冠,“我的脸……”
想也知道肯定被贱人毁了容。
没了容颜,她可怎么去见爷。
她有些疯魔向戈雪扑去,“贱人……”
戈雪灵活躲闪,伊宁乐摔个狗吃屎。
脑袋磕在床沿上,顿时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人晕死了过去。
梅柔被这幅场面整得手足无措,忙上前扶起伊宁乐,“哎呦!这可怎么办……”
要是主子怪罪起来,可怎么得了。
她愁眉苦脸对着戈雪,“你没事儿干嘛惹她?这回我可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这位醒来,别说管戈雪了,就连自己可能都脱不了干系。
小蹄子,看着老实巴交,关键时刻逞什么风头。
戈雪无聊打着哈欠,将鞭子扔到窗外,继续上床呼呼大睡。
果不其然,等伊宁乐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照镜子,尽管大夫说用了药会恢复如初。
女为悦己者容,当她看到铜镜里面的人脸上从眼下至嘴角的一道结痂伤痕,整个人都崩溃了。
砸了全屋的东西,将伺候的下人们一顿毒打。
还不解气,哭哭啼啼跑到宴盛面前告状。
浣衣房。
梅柔风风火火推开戈雪的房门,推了推床上的人,“快点,还睡,将军有事找你!”
这丫头,来了浣衣房衣服没洗几件,事惹不少。
心真大,火烧眉毛了还能睡得着。
戈雪懒懒坐起身,揉揉眼睛,“姑姑,嘛呀,大惊小怪的。”
梅柔着急忙慌催促,“快点,伊夫人跑到将军面前告状了,现在都在等着你!”
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看来,她这次是死定了,听闻伊夫人回去后发了好大怒火。
“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戈雪下床穿上鞋,不紧不慢梳顺头发。
天塌大事也没自己睡觉重要。
梅柔脸上已经彻底失去冷静,全然焦急,“祖宗,命都快没了还说大话。”
自己虽收了她的银钱,但大难临头,只能各顾各的。
她沉浸在悲哀的幻想中,戈雪暗自动了动手。
“喏!给,待会儿帮我说说好话,这些东西你要多少有多少,本姑娘有的东西可比这将军府多多了,没用的玩意儿,我嫌弃占地方。”
出其不意,一堆金光闪闪的东西被捧到梅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