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课上，戈雪和寇平二人笔杆飞速转动。
坐在后面，无所顾忌，都在与数学三十分的数学试卷做斗争。
而戈雪这样做的原因，纯粹是想彻底树立一个学渣人设，好开展后续的攻略任务。
逐渐。
本来在读单词的四周忽地安静无声。
寇平停下笔，抬头一看。
吓得一哆嗦，笔杆直直掉地上。
不知何时，女英语老师一本正经，正站在自己面前，手里正拿着一张数学试卷在仔细观摩。
她对着空气三分讥笑和嘲讽，不知在说谁，“英语课写数学作业？”
寇平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桌面，那张卷子好端端的，还压在自己手下。
还好还好。
那她手上的那张是……戈美女的！
情况危险！他可不想再抄英语了。
他不争气地将手下的试卷和本子一寸一寸移到英语书下。
戈雪做错事，低头道歉，“对不起，老师。”
软萌美女道歉，四下的男生有些许不忍心，捂着心脏替她承受女老师的严厉。
可中年女老师心高气盛，将卷子扔给她，“你数学也不见得有多好，既然你那么喜欢数学，就拿着卷子出去听。”
考三十还好意思在她的课上显摆，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就这样，戈雪站到了走廊上去抄数学。
刚来的转学生，一下子惹怒了两位老师，彭怡对这件事在年级上大肆宣传。
戈雪亦成为师生眼中一个不折不扣的靠关系入德育的差生，被排除在升学率之外。
但一帮子男生们不管流言蜚语，照常爱去她面前献殷勤，美女嘛，谁能不爱！
大课间。
戈雪小心翼翼，试探性问程谦，“程谦，能不能借一下你的英语笔记？”
程谦似有若无嘲讽似地来一句，“你又想被下节课的老师没收？”
她脸色顿时涨红，柔嫩脸蛋上红扑扑的，尴尬到磕巴，“不……没有！”
底下的手快将大腿内侧肉掐青。
靠！
装萌装可爱真要她的老命。
她感觉学霸既然无感在火锅店当时主动外向要联系方式的女生，那对软萌的妹子呢？
管他的，试一试再说。
玩腻了御姐风，最近这段时间换换风格。
显然，程谦没有半点要借给她的意思。
哎！想同学霸说句话，搭点关系怎么那么难？
班长邹平身体健硕，大老远带着两团高原红，从座位上蹬蹬跑来。
很热心肠道：“戈同学，你需要用笔记吗？”
“额……谢谢。”没办法，戈雪只好接过邹平的笔记。
美女用了他的笔记，邹平乐呵呵摸摸后脑勺，“嘿嘿，不客气。”
放学后，趁着程谦在收拾书包。
戈雪趁机向他提出想法，“程谦，你能不能帮我补课？我会付费的。”
好不容易做这么多学渣人设铺垫，可不能白白浪费。
得抓紧时间创造一切能与学霸亲密交流的机会。
程谦冷漠地问了一个看似白痴的问题，“你补课干什么？”
但人家的真实意思是她这般成绩补课是纯粹耽误时间。
戈雪有被学霸内涵到。
转念想，他是自己未来男朋友，忍一时风平浪静。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而幼态，“当然是考大学呀！我虽然成绩差点儿，但不能完全放弃吧！”
“哦！考虑考虑。”
“带上我呗！”寇平插一句。
程谦根本不理他，极其高冷，背着书包离开。
市一医院的缴费窗口。
程谦将一张银行卡和一叠发票单据递到窗口里面，“你好，缴费。”
窗口里的护士飞快结算完，“三个月的住院费治疗费，总共3万，卡里还剩五百。”
程谦握着仅剩下五百块的银行卡，站在门诊口沉默了许久后，去医院旁边的水果摊上买了三斤苹果。
十二楼的普通病房里，住了三位病人，从小到大患的病各不相同。
人只有患病时才方知世间冷暖。
程浩算得上是病房里最小的，才十二岁，但半年前被查出来患有尿毒症，需要换肾。
加上手术费不够以及没有合适肾源，所以手术一直拖着，等有合适的肾源必须要凑到手术费。
每月的透析和住院治疗费得花不少，但作为生母的李筱从来没掏过一分钱，根本不愿意管他，所有重担压在了还在读高一的程谦身上。
导致他已经免去了早饭，在食堂吃饭从来不打肉菜，每次去学校都是走路去。
他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面色仓惶却保持着笑意，“哥哥，你是不是很辛苦？”
他天天除了学习还要打工挣钱，帮他给药费，肯定累极了。
程谦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摸摸他的光头脑袋，“好好休息，别东想西想。”
这是他为数不多能露出温和的时刻。
脸颊上的两个梨涡给人增添了温暖，不再冰冷发寒。
程浩黯然下决心，“我要快点好，帮哥哥挣钱。”
他不想再看到他这般辛苦了。
老街火锅店的兼职结束后。
王经理下班时候顺势提醒他，“程谦，这个月的工资我转你卡上了。”
程谦看着震动来电短信息。
银行发来的款项到账的通知。
余额明晃晃写的是工资五千。
他锁眉一问：“经理，怎么会……”
“店里调薪水，没错。”王经理知道他想问什么，大方挥挥手走了。
许是王经理的话说得过于自然，他没有多想，便相信了。
真好，离给程浩三十万的手术费又近了一步。
回到良榆巷后。
家里一阵浓烈的酒味，早上被他打扫好的房间又混乱一片。
李筱横七竖八躺在老沙发上，脸上是已经花掉的妆容。
地上散落着外卖盒子，面包袋子，矿泉水瓶。
听到关门声，她蹭地坐起身。
打了一个酒嗝。
“有没有钱？”每次一模一样的第一句话不曾变。
程谦熟视无睹，挽起袖子准备收拾屋子，“上次不是给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