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要钱,要了钱就出去喝酒打牌,输精光。
“不够!”她烦躁抓抓枯草似的头发。
凭上次那几张就想打发人,没门儿。
那点小钱,打两圈麻将就输光了。
“没有。”程谦冰冰道。
李筱的视线落到他的书包上,“你包拿过来。”
恰好,他的黑色书包放在了茶几上。
李筱顺势起身伸手去抢。
程谦忙丢下扫把也去抢,“不给。”
不要,那里面有今天刚发的工资。
俩人同时碰上书包,各自拽住一根包带。
僵持之下,他珍惜的样子,让李筱越发笃定里面有钱。
她提高嗓门,强硬逼迫道:“拿来,混蛋。”
程谦打死都不会让她把这钱拿走,大力一扯书包回到自己的手上。
李筱一个不稳从沙发摔到地板上。
本只有十厘米高的距离,只是她体重有一百五左右,摔得咯噔一声。
听着有些疼。
李筱心火难消,气极,干脆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耍赖皮,“你个小兔崽子敢绊倒我……没良心的东西……连你妈都敢打……信不信我自杀在你面前……”
丧尽天良的东西,冷血的小怪物,天天丧着脸,要吃人还是怎么的。
然后,直接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比在自己的手腕上威胁程谦。
程谦并未被她的威逼利诱所吓住。
但随着刀子的加深,李筱的手腕上已经渗透出点点血迹。
程谦瞳孔一缩。
李筱许是抓住他这个弱点,顺着杆子往上爬。
放肆笑着,威胁不止,“拿给我,不拿,我让你变成孤儿。”
孤儿?
她老是喜欢用这点来威胁他。
他现在的情况貌似比孤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许被她威逼住,程谦麻不不仁缓缓从包里拿出一叠两千元的现金扔给她。
那是他刚到手的奖学金。
不断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再有下次,就随她所愿,彻底变成冷血的怪物,让她死在自己面前吧!
这样他和程浩就轻松了。
李筱捡起钱,趁其不备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破口大骂,“就你还敢反抗,贱东西!还敢推老娘,混账玩意儿!”
程谦干站着,习惯了似地,对那些辱骂充耳不闻。
等她走后,他继续收拾卫生。
门铃声响起。
打开门,是住在楼下的应彩,在附近的八中高中读高一。
她拿着一个粉色小钱包,在门外局促不安,“程……程谦。”
“有事吗?”程谦目无焦距。
“你还好吗?我在楼下听到你们家刚刚有响动。”脸上写着明晃晃的关心。
她原本在写作业,楼上噔地一声闷响打断了她的所有思路。
坐在床上想听听发生了什么,奈何除了几声女人的哭喊什么也没听见。
憋不住关心,悄悄跑上来。
“没事,东西掉了。”并没有因为这份关心变得柔和,反而愈发寒厉,程谦随口解释。
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嘴角还有淡淡血迹,显然是被打的痕迹。
让她不相信没发生过什么,“可……你的脸?”
程谦握上门把手,“不关你的事。”
欲关门。
应彩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抬手扒在门边,递出被捏出汗的钱包,“你是不是缺钱,我这里有五百块钱零花钱……”
这是她攒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不用!”程谦没有丝毫温度,径直关上门。
应彩耷拉着脑袋,将手里的钱包捏得皱成一团。
他怎么老是这样,拒绝别人的好意!
难道是自己还不够努力吗?
她的少女心思被搅得乱七八糟。
不曾想,下楼后,她妈云红正坐在门口,大门大开。
“你不学习干什么去了?”云红质问她。
上一秒她在厨房炒菜,下一秒去找她房间已经没人了。
应彩盯着脚尖,磨磨蹭蹭编瞎话,“我……下楼去买东西!”
云红懒得和她兜圈子,掐着人手臂将她拖进门。
耳提面命开始教育,“买东西?我明明听到你在和楼上那小子说话,又去找他,你不长记性是怎么的?”
她的小心思自己最清楚,因为家里破产被迫搬到这边来之后,一门心思全扑在那小子身上。
那小子有什么好的?除了长得出众点,其他地方没有一处能入自己眼。
帅能当饭吃?
“我……”面对云红的强势,应彩想反驳但又不敢。
云红继续给她洗脑,“你什么你,我警告你你的任务是学习,不要再去找他,他妈是混在男人堆里的人,脏死了。”
这档子烂事街坊都传遍了,那小子和他弟听说是他妈接客的时候怀上的,不同的男人,被男人抛弃后,彻底放飞自我。
家里穷得叮当响,医院还躺着一个加上家里有一个能造作的妈,那小子的命也是够苦的,边读书还要干很多份活计。
偏偏自家这不争气的东西看不明白,那家人是个无底洞,谁摊上谁倒霉,她可不想以后同这种家庭当亲家。
可得把她看紧了,要不是最近缺钱,她早就带应彩搬离这儿,谁愿意同他们做邻居。
刺耳的粗鄙话语让应彩十分不适,这话她不知道说了有多少遍。
她揉揉耳朵,烦躁道:“知道了,妈。”
……
寇平一进教室就瞄见程谦嘴角的淤青,斜靠在座椅上调侃,“哟,哥们儿昨晚去约架了?怎么不带上兄弟我?”
看不出来,哥们儿成绩逆天,这性子却是个闷声干大事的性情中人。
不在意程谦是否搭理他,戈雪穿着一条白色娃娃领连衣布裙,微卷的及肩卷发将精致手办娃娃贯彻到点,立刻吸引了班里大部分男生的眼球。
他吹了声口哨,理顺刘海,“美女早!”
“早。”
一帮男生中当然不包括程谦。
戈雪乖巧提醒在做题的程学霸,“学霸,麻烦让让。”
程谦拖动椅子,背后只留了十厘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