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已是放周末,现金问题趋待解决。
翻箱子的成果颇丰,一块浪琴女士手表,是喻泽砚送她的十七岁生日礼,可能是装行李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来的。
正好用得上。
临走前想到那个人,她转回去换了一条牛仔短裤和高腰短t。
村口的猫在酣眠,听到来人,立刻伸懒腰起身迎客。
“桃花,你好呀!”
“喵喵~”小畜生下巴被挠舒服,发出呼噜声。
“等着,待会给你喂火腿肠。”
她有些好奇,为何每次来这里几乎没客人,他会不会亏本?
里面开着灯但没人。
她自顾去货架上挑了些面包和水。
晃眼,明明之前没有的东西,两包七度空间夜用卫生巾摆在最顶端。
她愣了愣,最容易多想而敏感的年纪。
垫脚去够它,始终差七八厘米的海拔。
白玉般的腰肢若隐若现,比外面的桃花树还耀眼。
许永夜悄无声息,掀开帘子靠在一旁欣赏风景,棕色瞳孔里尽是那片白,还有她随动作起伏摆动的及腰长发。
终于,他吐出烟圈,丢下烟头踩灭。
一只小麦色臂膀越过头顶。
腕上的佛珠散开淡淡的沉香,细绳扫过耳畔,勾起那块肌肤一阵酥痒。
背后的呼吸很重,磅礴压顶,像一团炉火烧进脑子,扰得她心惊胆战。
浓浓的廉价烟草味不同于严宁抽过的,不算难闻。
不受控制的情绪很煎熬,以至于没察觉身后男人何时退去。
两包夜用卫生巾摆在柜台上。
将耳边碎发拨开,遮住烧红的颜色,“老板,这里有没有有收二手货的?”
她强迫自己换了话题。
许长夜打开小电视,擦擦柜台上的灰尘。
“村里王大爷。”
老王天天骑着破自行车,走家串户专收破烂。
戈雪或许知道他说的是哪种,接着掏出表。
解释道:“不是那种,我想卖这块表,没带过,牌子货。”
他难得多问:“缺钱?”
她耸肩双手一摊,“你知道的,我身上分文没有,欠债呢!”
老欠着,良心总归不安,虽然她很想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许久后,看了看那块表,许长夜窝回摇椅,“放这儿!明天来。”
看来是找对人,“谢谢老板。”
她指着柜台上拿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了,这些先一并欠着。”
桃花跳上柜台,在起丝印的玻璃柜上面来回闲逛。
戈雪撕开一根火腿肠喂给它,“桃花,吃吧!”
一个在看天气预报,一个在安静撸猫以及观察男人,直至电视响起节目结束的钢琴曲,她才提着袋子离开。
桃花吃完火腿肠,舔舔脚,跳到许长夜怀里窝着。
“桃花?”许长夜摸着它光滑的毛发,犹豫地喊出它的新名字。
“喵~”桃花热情蹭着他的手掌。
显然小畜生已经接受了这个称呼。
经过沈琼芳家斜对门。
一位银丝满头的老婆婆坐在家门口剥南瓜籽,笑眯眯看着她,像在欣赏一件崭新花衣裳。
看样子有七十五左右的年岁。
戈雪迫于视线压力,“婆婆好!”
她不爱社交,也没什么朋友,出于礼貌。
严连芬放下簸箕,慈眉善目招呼,一口流利的方言,“哎!老李家的闺女?老婆子还从未见过这么俊的姑娘!”
边说边拉着她进院子。
戈雪不想同沈琼芳家有任何关系,“婆婆,我不是她家的人,借住而已。”
“老婆子人老了,记不住事儿。来,闺女,我蒸了些桐叶玉米饼,尝尝!”嗓音洪亮说着,热情带着她进灶房。
“谢谢婆婆。”
许是严连芬的慈善,戈雪第一次在这个地方感受到温暖,也慢慢放下戒心,不那么拘束。
桐叶的清香混着玉米的甜,烟火气比干冷的面包好吃太多。
她端着满满的大瓷碗,“对了,婆婆,你认识村口那个小卖部的老板吗?”
一时兴起也罢,无聊也好。
对那个人,她想深度认识,探究。
严连芬不带回忆,“你说长夜啊!认识认识,人可好了,经常来帮老婆子干活。”提起他格外开怀,眉开眼笑。
吃完一大碗玉米饼,她觉得未来两天不会饿,戈雪不好意思再逗留,强制塞给她两盒纯牛奶。
晌午,太阳直射,无云遮挡的紫外线能晒褪一层皮。
“阿婆!”
严宁锁好自行车,提着一大袋子药,将就黑上衣擦干混身臭汗。
严连芬眯着眼睛,眼尾顿时多了数条皱纹,“小子,你是谁啊?”
哪来的陌生人?她没见过。
“你孙子严宁。”他习以为常回答。
舀了瓢冷水咕咕灌下去,热气稍解。
严连芬大腿一拍,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宁,快来趁热吃玉米饼。”
满满一碗堆成小山。
见他吃得一口不停歇,老婆子很欣慰点点头,“好吃吧!刚刚那个俊闺女也说好吃。”
“谁?”严宁停下动作。
严连芬这时的记忆尤为清楚,“就隔壁老李家,说是新搬来借住的,叫戈雪,跟画似的。”
“婆,以后别让陌生人进屋。”他惊得筷子掉地。
老婆子真是什么人都敢带回来,竟然是那位城里千金。
她会吃碗里的东西吗?怕是装装样子,转身会抠嗓子眼吐掉吧!
严连芬有些不开心,使劲拍在他肩膀上,“我看那闺女人挺好的,临走给了我两盒牛奶,乖巧得很,你啊!性子别太冷,当心以后讨不到媳妇儿。”
看着两盒奶,严宁却心思渐渐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