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怎能连累别人!陆麟有些怀疑,但又不能无故怀疑他姐的爱意,只能憋屈地抱了两盒外卖。
没有不吃的选项,他姐就是下毒陆麟也得吃。
他看着两手空空十分潇洒的傅忱,灵机一动,“你帮我吃一份,我告诉你一件关于我姐的事。”
傅忱反问:“你姐以前交过男朋友吗?”
陆麟虽有怀疑,但综合考量之下,说道:“我不知道,没有吧。”
这小子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傅忱拒绝做这笔交易。
陆麟见他不为所动,急了:“难道你不想了解一下情敌吗?有人在追我姐!”
“谁?”傅忱停下脚步,和陆浅衫相处这么久,他竟然没发现。
陆麟举起一个保温盒,傅忱无奈地接过。
“我班主任,姓刘的,你认识吧。”
傅忱眼睛一眯,脑海里顿时浮现一个微胖的男子,不是他自大,对方看起来没什么竞争力。但是刘俊友是陆麟的班主任,虽比不得傅忱近水楼台,和陆浅衫接触的机会也挺多。
宣示主权很有必要。
陆麟抱怨道:“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叫家长,我姐每周就要来一次,真的是……这周五又让我叫家长,瞅准了我只有我姐。”
第一次,陆麟找到了一个同仇敌忾的对象。跟陆浅衫说,陆浅衫只会让他尊重老师,傅忱就不一样,陆麟一股脑宣泄积攒两年的怒气。
傅忱脸色一沉,假公济私,骚扰的还是他老婆。
又听陆麟道:“你还记得我逃课那次吧,倒霉被他发现,还说要家访,你都不知道他这人,专门趁我上课,家里只有姐的时候去!横竖都是我姐,叫家长跟家访有个毛区别,敢来我就揍他,还好我坐你的车回校了。”
虽然陆麟这两年像个幼狼一样嗷嗷护在陆浅衫面前,傅忱是感激的,但就事论事,“你不能出息点,别逃课让你姐担心。”
陆麟:“我尽力在克制了!我都没揍他!”
现在他按时交作业,以前他都是上课前抄前桌女同学的。
想起陆浅衫路过他教室后门的原因,傅忱冷笑一声:“叫家长是吧,我去。”
“你去?对!不愧是我姐夫!”陆麟热血上头握紧了拳头。
爽!不说以后没人骚扰他姐,“叫家长”这等高中生的噩梦,从此离他远去!
傅忱哪能不明白陆麟的小算盘,要是陆麟因为不用叫家长放飞自我,成绩后退,摊上事的还是他。
“听说你期中考语文只考79?你猜我教什么?”傅忱对陆麟的分数了如指掌。
语文!
陆麟疾走两步,当没听见。
傅忱抱着手臂,闲闲道:“我去可以,下次上一百。”
陆麟又觉得有点后悔,为什么傅老师赶走自己的情敌还胆敢威胁小舅子进步二十分?
怎么都是傅忱赚了。
周五的时候,陆麟故意没告诉班主任这次不是他姐来。
傅忱下课走进办公室,看见刘俊友对着镜子梳他稀疏的头发。
看见有人进来,刘俊友吓了一跳,收起梳子坐下道:“是傅老师啊,今天怎么没直接回家?”
傅忱见他四处张望,一副巴不得闲人赶紧走的模样,都气笑了。一想到这人借工作之故,两年来一直接近陆浅衫,脑子里就冒出跟陆麟一样的想法。
更气的是,因为他下课就走,不常呆在学校,陆浅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来来去去多少回,他愣是一回都没见到!
平白错失多少次给陆浅衫解围的机会,傅忱也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
傅忱拉开刘俊友对面的椅子,扯了扯领带,“刘老师是在等陆麟的家长?”
“啊……是。”刘俊友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傅忱干脆:“我是他姐夫。”
说着拿出陆麟的成绩单,“刘老师对陆麟的学习有什么见解尽管说,我们做家长的一定努力配合学校,把成绩搞上去。”
傅忱一副配合工作的样子,刘俊友关注点却不在这:“姐夫?据我了解,陆麟他家里只有一个姐姐,未婚。”
冒充家长的他见得多了,不知道陆麟用什么手段说服傅忱给他当家长,刘俊友反正不信。
再者,傅忱的家庭背景他们都清楚,陆浅衫一个人带着弟弟在这个城市生活,不是他看不上陆浅衫,事实就是他们两人之间有不可逾越之壁。
“我也是教师,难道还能帮陆麟作假?”傅忱状似随意地掏出结婚证,展开在刘俊友面前一晃。
刘俊友要伸手去拿,傅忱先他一步收起来,珍重地放回钱包里。
他怔怔地往后靠着椅背,脸色铁青,不太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东西。他以为陆麟还有一年才毕业,他势在必得。
傅忱“咳”了一声,“刘老师对我们的婚姻感兴趣?可惜婚礼在筹备阶段,请帖还没做好。”
他这么小心眼,肯定不请刘俊友。
国家级证书震慑完情敌,傅忱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侧了侧头,洗耳恭听。
请开始你的发言。
刘俊友脸色难看,事实上他没怎么准备谈话内容,陆麟现在的小辫子不好抓。每次谈话大同小异,糊弄一下陆浅衫。
刘俊友不自觉抹了把汗——傅忱可不好糊弄。他无端觉得这场面像领导视察听课,而他这节课正打算给学生放场爱情类电影。
傅忱的气势太强,刘俊友心虚,也明白一件事,对方那双眼睛带着笑意,其实早已看透了他。
陆麟八成会告状,刘俊友了解这小子。
一想到傅忱此番的目的,刘俊友更是浑身不自在地抖着腿,七扯八扯,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有时候不是陆麟的毛病也张冠李戴,被傅忱友善地指出。
傅忱微笑接受,适当反问,每次在刘俊友松一口气以为要结束的时候,虚心求教:“还有吗?”
还有吗、还有吗……
直到刘俊友满头大汗,傅忱才放过他,起身告辞:“刘老师对学生的用心令我敬佩,陆麟他姐工作忙,以后陆麟要再犯什么错,您直接打我电话。都在一个学校,我马上处理。”
进退有度,挑不出错。
“行、行……”刘俊友陪着傅忱出办公室,待人走远了,才掏出手帕擦汗。
陆浅衫爱跟谁结婚跟谁,他是不敢了。
……
又一个周末过后,傅忱跟陆浅衫商量搬家,一家人何必分两处住,总不能陆麟一放假他俩就分居?
陆浅衫:“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
“陆麟周末就住一天,有什么好打扰的,至于你……”傅忱低着头,“要不要回炉重造一下说话的艺术?”
陆浅衫抿了抿唇,总觉得追人的好像不是她。
傅忱此刻觉得家里的布局很好,好就好在客房只有一间。
他帮陆浅衫收拾东西,无意间看见陆浅衫把手表盒暗搓搓地藏到行李箱下层。
那个打算送给前未婚夫的男士手表?
还留着?
傅忱想自己也不介意收二手的礼物,但陆浅衫为什么一副要收藏当传家宝的样子?八壹中文網
他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百万名表,怎么都不得劲儿。
陆浅衫哪送得出手,盒子这个,和傅忱手上那个一比,价格都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如果送给傅忱,那傅忱一定会照顾她面子,把手上的那块表取下替换。
陆浅衫不想这样。
搬家之后似乎哪里不一样了,陆浅衫也说不上来,傅忱总是看着她想些她猜不出的东西。
她放出《暖风徐来》的结局,时隔两年,终于填上了这个坑。相比之前,她文笔思路更加成熟,让一众读者大呼不枉这两年的等待。
陆浅衫宠辱不惊,继续写新文,她打算存点稿子,然后赶紧把小腿取钢钉的手术做了。
多留一天意味着,面临被傅忱发现和再次骨折的双重风险。
这台电脑用了几年,最近运行变慢,陆浅衫鼠标点在存稿键上,半天都没动静,继而死机。
她的稿子?!
陆浅衫急忙呼唤傅忱,丢稿这种事她只在大学遇见一次,那次傅忱帮她找回来了。
傅忱擦着手进来,把陆浅衫按回椅子上,“你坐着,我看看。”
重启之后,傅忱手指在键盘上敲得眼花缭乱,陆浅衫还没看清楚,稿子就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电脑的开机广告弹窗姗姗来迟,推送了一堆少儿不宜的东西。
大数据时代,毫无**,推送的东西和搜索内容似乎有点关联。
傅忱表情立刻意味深长,弯着唇,“你感兴趣?”
“没有!我要工作了。”陆浅衫红着脸极力否认,一本正经地登陆小说网站。
上回非正常关闭浏览器页面争先恐后地挤出来。
“避孕套的型号有哪些?该怎么买?”
怎么回事!!!
陆浅衫睁大眼睛,慌忙得用手挡住屏幕:“你不要误会,这是剧情需要。”
傅忱刚想调侃两句,趁机落实,从陆浅衫的指缝里又看见一个搜索标题。
“小号避孕套的规格,去哪儿买合适。”
傅忱嘴角一抽,陆浅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陆浅衫虚弱地解释:“……我不是搜你的。”
听着怪怪的,话题似乎走入危险境地。
救命,言语太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