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会死。”
萧宫钰站在对面,红着眼睛吼道:“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萧宫台眼瞳漆黑无波,犹如平静的寒潭一般,盯着萧宫钰。
秦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有关纪洇之事,早已成为王爷的禁忌。
虽然不知道王爷上次在荆州,为何放萧宫钰一马……
可他非但不长记性,竟然还敢来王爷跟前,死命戳王爷的痛点,当真是活腻歪了。
果然,还没等萧宫钰继续吼出下一句,几个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已经犹如鬼魅般落到了萧宫钰身侧,将他摁到了地上。
萧宫台冷漠地看着像虫子一样挣扎的萧宫钰,似想起了什么,他唇角勾出一抹笑来。
“本王记得六皇弟甚好男女之事,手中奇药更是数不胜数……”
“天京有一家男子教坊,贵女美妇来往如流水,倒是个适合六皇弟的去处。”
闻言,萧宫钰猛地睁大了眼睛,但不等他张口,暗卫便眼疾手快的将他的嘴塞住,同时一个手刀下去,打晕了他。
秦树不忍直视,什么贵女美妇,全是些年老色衰,又手中颇有些钱财的女人。甚至还有妓间已经无人问津的老妓,若是遇到这种,萧宫钰便要吃苦头了……
可怕的不是身体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侮辱和摧毁。
对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而言,萧宫台这样做,等于是要了萧宫钰的命。
便是走漏了风声,也只当萧宫钰是自己色淫放荡,跑去那腌臜地方寻花问柳。
秦树望了一眼冷眼旁观的萧宫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清理了萧宫钰,周围变得安静起来。
萧宫台手拢在袖子里,忽然道:“知道本王上次在荆州,为何会放过萧宫钰吗?”
秦树一愣,抬头看了一眼萧宫台,又很快低下,“属下不知。”
“被踢出储君之选的,不只是本王。”
萧宫台眼中映着月光,变得清亮,却透着寒意,他平缓的声音在幽寂的宫路上响起:“还有萧宫钰。”
秦树瞪大了眼睛。
……
皇帝的病愈发重了,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昏睡,便是醒来,也是意识不清,有时甚至会认不出人来。
萧宫台偶尔会去看望,但是待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来。
大皇子来长明殿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正往外走的萧宫台。
他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忍不住出声刺道:“皇弟这是又被父皇撵出来了?”
“唉,倒是可怜了皇弟,明明是宸妃自己做的恶事,她自己早早去了,这罪倒让皇弟受了。”
大皇子拂了拂袖子,面上一副同情的模样,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听完他的这些话,萧宫台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只捻了捻手指,从他旁边擦身而过。
大皇子也不知怎么了,后背忽然就窜起了一股寒意。
他很讨厌萧宫台这副喜怒不形于色,又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父皇连神志不清都不待见你,我看你也别再过来了,免得加重父皇病情!”
一直到大皇子说完,萧宫台也不曾停顿过一下脚步。
大皇子气得差点跳脚,不过身为皇子多年的教养,到底还是忍住了。
凭宸妃当年做的事,萧宫台根本没有继位的可能。
可萧宫台以不要命的疯子一样的行事作风,这么多年屡屡建功,一个月前竟逼退了进犯的西戎!
虽然皇帝派他去边关,不排除有希望萧宫台能死在那的可能……
可他回来了!
还带着军功。
大皇子没办法不忌惮。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大皇子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长明殿。
他得去探一探父皇的口风。
……
没过多久,突然清醒过来的皇帝,下了一道圣旨。
命萧宫台前去镇守边关,若不得诏,永不能回京。
圣旨刚下的时候,大皇子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
萧宫台平静地接过圣旨,没有丝毫怨言。
可没过多久,又传来了皇帝的另一道圣旨。
立二皇子为储。
大皇子笑不出来了。
“我要去见父皇!”
李有德站在长明殿门前,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拂尘,几个小太监就立马挡住了要闯进殿的大皇子。
“大皇子,您再如何不满,圣上的旨意已下,您如何闹,陛下也不会收回旨意,您还是回去吧,莫要扰了陛下歇息。”
大皇子死死盯着殿内,过了许久,才倏地转身离开了。
半个月后,大皇子发动了宫变。
彼时萧宫台正整装待发,带领着人准备前去边关。
临行前来到长明殿辞行,便正好撞上了大皇子挟持皇帝改诏的一幕。
皇帝已经神志不清,周围的内侍全都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连皇城的禁卫军也因为皇帝在大皇子手上,根本不敢上前,束手无策。
一时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大皇子正苦恼如何让这昏了头的皇帝改诏呢,却没想到萧宫台带着人来了。
大皇子拿剑的手都抖了一下。
“你,你为什么会……”
萧宫台往前走了一步。
大皇子觉得头皮都麻了,一手掐住皇帝的脖子,用剑指向萧宫台,“你不准过来!”
萧宫台停步,挥了挥手,与禁卫军完全不同装扮的军队,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瞬间就将大皇子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