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澜在被他温热的手掌碰触到,她微微有些不适。
“我没事了,现在好多了。”
她微微的带了一丝偏离。
这抹温热,那么的熟悉。
所以刚才,的确是他在用他的内力,给她疗愈么。
他又何必如此。
慕容烬看她分明是在强撑着。
他质问道:“你何时才能对本王坦诚些?”
他不喜欢她的强弩之末。
不喜欢她凡事都依靠自己,拒绝他的一切。
她当真,对他没半点情意了么。
他自嘲一声,这个女人,一个月之前,还拼了命的勾搭他,博得他的喜欢,为了嫁进来不择手段,如今又将他弃之敝履,说不爱就不爱了?
冷情的女人。
楚云澜看向男人,她问道:“我对你坦诚,那你对我坦诚吗。”
她曾经千疮百孔,如今心硬如刀。
任何一个人想要取得她的信任,走进她的心底,让她放下一切戒备,都不会那么容易。
她已经没有命,再挥霍一次了。
唯独感情,她赌不起。
慕容烬紧抿唇,他对她说道:“本王可以对你坦诚。但与此同时,你楚云澜也不可对我隐瞒,凡事与我商量。”
他凝着她的目光,眼看着她的眼里波动了一瞬。
他只是不想让她自己一个人,倔强承担那么多。
这个要强的女人,但凡能稍稍依赖一下他也好。
楚云澜撇了撇嘴,她抱着被褥。
“那我岂不是亏了。你慕容烬可还有位心爱的侧妃可以分享。”
她有些不想搭理他了。
他可是一心两用。
慕容烬勾了勾唇角,他质问道:“这么说,王妃这是吃醋了。”
他直视她清艳动人的秀脸。
她此刻柔腻的青丝如泄的躺在肩头,因为用药的缘故,此刻看起来像是个病美人,一丝病弱的美。
她与云淑最大的区别。
云淑会向他哭,向他委屈示弱,告诉他,她没有他什么都不行。
而她楚云澜,不争不抢,有事自己扛。
这让他感觉,她永远也不需要他。
吃醋?楚云澜皱起秀眉。
她这样子看起来难道像吗?
怕不是慕容烬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王爷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喜欢就好。”
她随意了,她就这样,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
慕容烬瞧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就有些来气。
他眉间带着一丝不悦,说道:“你躺里面去些,给本王留点位置。”
说着,男人修长的骨节欲要宽衣。
楚云澜怔了一下,看着他动手脱外袍。
她问道:“慕容烬,你干什么?我没准许你留夜,你回自己房里不行么。”
他这一定是想膈应死她!
才会赖在她这里不走。
慕容烬瞥她一眼,他淡淡说道:“外头黑灯瞎火的,我摸回房里不便。既然来都来了,王妃这也不是不能睡。你我本就是夫妻,何必分这么开。”
他宽衣,将外袍放在她的床头搭着。
随后,他鸠占鹊巢,却一副坦然的掀开她的褥子,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下,上了她的榻上,抢了她的被子。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她之前偷了他的被褥,把他的貂裘又当床垫。
所以这狗男人是报复她的意思?
楚云澜隐隐不高兴,她抢回被子,说道:“慕容烬,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挨着,你离我远点。”
她被他挤得,被迫睡到最里头,贴着墙睡。
慕容烬扫她一眼,唇角微勾。
他淡然的闭上双眸,平躺着入睡。
“楚云澜,你睡觉不老实。别碰到本王的伤。”
他胸膛上,为她的那一刀,伤口还没愈合。
楚云澜抿了抿唇,她下意识往他那里看了一眼。
她长这么大,从没人为她挡过刀。
印象中,她为谢宴挡过一次,如今想来,这是多么的不值。
可慕容烬就为她刀了三次。
一次是林中,两次是大祭司阁。
他用她的血,淋在她的后脖颈上驱走蛊虫,在她想要挥刀刺自己的时候,他让她刺了他后冷静了下来。
她怎么想,却也想不明白。
他是为了楚府的楚王妃,还是为了她楚云澜。
这到底,终究是不一样的。
楚云澜缓缓匀气,她瞥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睡觉不老实。”
他这话说的,活脱脱像个采/花贼。
趁着人熟睡的时候,专门做小动作。
慕容烬身形一怔。
旋即,他便说道:“本王猜的。”
他看到过,她睡得四仰八叉的样子,没半点规矩。
说她是他王府的王妃,根本没人相信。
楚云澜翻了个身,她侧向最里头。
这算不算,他第一次在她这留夜?
她整个床榻都塌陷了,睡在旁边的男人仿佛像个火炉,大冬日的,被窝都被他睡暖和了。
“慕容烬,下次别在我这睡了。”
她说完这话,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她很困,很困了。只想好好睡个安稳觉,希望梦里不再是梦魇。
身旁的男人,缓缓睁开眸子。
他深邃的眼底,一片清明。
他听着她的呼吸声,喉咙滚动了几瞬,却格外的感到安心。
这个女人要真是死了,他还能有什么乐趣。
他宁可与她争吵。
“楚云澜。”
慕容烬侧身,他淡淡唤她一声。
女子没有半点声响。
她的睡颜,格外安稳,睡着时的她,不再嚣张跋扈,仿佛只是一个需要人怜爱的小女子。
她的朱唇微动,泛着唇光,青丝柔腻的洒落在软枕旁。
仿佛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
他蹙紧眉头,“口口声声说着不信任本王,这会对本王就这么没防备?”
矛盾的女人。
慕容烬扫向她。
她此刻睡得静谧,似乎没再梦魇了。
他也闭眸,睡了过去。
楚云澜做了个梦,梦见战火连天。
谢宴号令万军,与慕容烬大战。
两人来势汹汹。八壹中文網
谢宴举刀,刺穿了慕容烬的胸膛,他倒在了她的怀里。
一觉一夜。
次日,房门外的天光大亮,鸟鸣声起伏响起。
楚云澜被光刺眼,她缓缓睁眼,蓦然想起昨夜的那个梦。
她看向身旁,男人已经离去了。
她松了口气,抚了抚额头。
“……我怎么会做这么荒诞的梦。”
她揉了揉眉心,正欲要起身出去透透气。
房门外,下人察觉动静,候着说道:“王妃,王爷让您去一趟府上的水牢。”
水牢?他的王府里还有水牢么。
楚云澜拧起秀眉,她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想必,是那金国奸细的事。
她立刻抬步,过去水牢找慕容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