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阴暗潮湿的水牢里,一股难闻发霉的味道,直冲了过来。
楚云澜下了台阶,只觉这里暗无天日。
慕容烬狠也是狠,这水牢想必专门就是用来给处理奸细这类叛主之人所用。
她听到铁链子晃动的声音。
走了过去,她看见金国奸细被拴着,满身都是血。
慕容烬冷沉,他手里头把玩着冷刀,“招,还是不招!”
他语气冷如阎鬼,叫人浑身发颤。
奸细吐出一口鲜血,“王爷饶命,是谢宴让小人来的……”
谢宴。听到这两个字。
楚云澜的眼底泛着猩红。
她紧紧的捏着秀拳。
她恨不得立刻让谢宴这个畜生死了!
楚云澜抬步走了过去,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被链子拴着的人呢。
她打断了他的审问。
“除了谢宴。”
她深吸一口气,不知自己是用何语气,格外冷意,问道:“授意你的另一个主子呢?你若供认不讳,拿出证据。本王妃与王爷便放你一条生路!”
这奸细,分明是在为云淑掩盖!
云淑算是聪明,做事不留任何的把柄下来。
但若非昨日她逼急了云淑,以药设局要挟云淑的性命,也以自己的命搏之,否则根本没有这个侍从来碍事,云淑就会落入她的圈套,被揭发出来。
她向来做事狠绝,只是慕容烬不信,他需要当场拿到证据才会相信。
慕容烬看她一眼。
他问她道:“什么时候起的?”
他今早走的时候,这女人还睡的四仰八叉的。
她睡得舒坦,他是一夜都没睡着。
楚云澜瞟他一眼,说道:“刚起。”
她看面前的侍从一言不发,显然是不肯说。
好一张硬嘴。
不愧是她金国的人,只可惜为谢宴与云淑所用。
慕容烬缓缓将视线扫回奸细,他沉声道:“本王再给予你最后一次机会,是生还是想死,全凭你愿不愿说。”
他拿出水牢里各套的刑具。
对待叛主之人,他抽筋扒骨,挫骨扬灰,绝不手软!
必定一刀一刀,剜下人肉,直至饱受痛苦而死!
可侍从却打死不说,道:“王爷,小人已经告诉王爷,小人的主子是谢宴了。其余小人没有可供出的同伙了啊!求王爷饶命……”
慕容烬冷笑,“是么。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毫不客气的一刀而下!
“哗!”
血溅到他俊脸,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侍从痛苦的大喊,“啊!……”
肩膀上一大块肉,被直直的削去!疼痛难忍!
“王爷饶命啊……小人该说的都说了……”
虽看似极度的痛苦!
可,仍旧不愿说!
慕容烬脸庞已是带着阴鸷。
楚云澜曾经处理过背叛之人,她自问对于这种硬骨头的人,还得用她金国的手段。
毕竟是谢宴挑选的奸细,一定是有把握不会叛主的。
她看向男人,秀眸凛凛说道:“我来。”
慕容烬瞥她一眼。
他淡声道:“对此人用强根本无用,你能有什么计策。”
他曾经连着三日三夜逼供一名叛徒,直到那名叛徒终于承受不了道出机密。
绝没有真正说不出的人,只有不断的试探底线。
但眼下,偏偏并非是他耐心的时候。
只见楚云澜缓缓拿出自己身上的一根银针。
她在拿出银针的一刹那。
那侍从就已脸色发白。
因为在她金国,每个叛主的人的脑中,都会被植入头盖骨缝里一根银针,她只要把银针施压,刺痛整个头盖骨,不到一刻,就能使人求饶,痛不欲生!
“锥刑。”
她为了掩饰金国专门对待叛徒的刑罚,自行临场发挥了一种说法。
侍从顿时恐慌,链子拼命抖动!
“楚王妃饶命,楚王妃饶命啊!”
原先一脸死波,根本看不出恐惧。
而此刻,却惊慌的不已!
这一对比行成了很大的差距!
慕容烬见侍从如此大的反应,他不由得凝向楚云澜。
他是多疑了么。
总觉得这个女人,看似对金国的一切,都很有驾驭的能力。
不管是了解的程度,还是其他任何。
会是巧合么?
他看着楚云澜缓缓拿银针,在侍从的头顶试探。
楚云澜勾起嘲讽,她对侍从说道:“你没必要效忠你的主子,你若死了,连一抔黄土都没有。你确定要为畜生卖命?”
她对付这样的人,有经验。
云家军里哪个敢有异心的人,她不都是这么驯服过来的?
忠诚的人,她会好好留着!
叛主的人,她会让其生不如死。
她云澜这辈子从无败绩,唯一吃的最大的一个亏,就是在谢宴身上栽了。
如今她冷硬如刀,终有一日会亲手剜了他,报仇雪恨。
侍从惊恐的看着她的银针,问道:“王妃为何如此笃定我另有他主?要说有其他奸细,小人也只知道在宫里,其余……什么也不知!”
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草包楚王妃吗?
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
这气势,这眼神,怎的如此威严锐利。
真的好像那个女人。
那个已经在金銮殿里被火活活烧死的女人!
是她回来了吗?真的有借尸还魂吗……
不,不可能!
绝不可能是长公主云澜!
楚云澜反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宫里有哪些是金国的奸细。”
她的银针在侍从头顶上空停留。
侍从听王妃这语气,看起来早就知道有谁。
于是便脱口而出:“刑部、户部的尚书大人!大祭司的陈昭,还、还有底下的一些小官员……除此之外,绝对没有了!”
这一席言道出来,慕容烬身形狠狠一僵。
他的俊脸格外的冷意。
刑部、户部尚书?!
他从未留意过,也从未发现过!
金国的奸细,竟已经打通到他大启国的皇宫里来了!
他紧紧咬牙,该死。
而楚云澜是有意的,她早就知道是哪些人,但若是她亲自告诉慕容烬这不现实。
她要通过他人的嘴,来传达给他。
她套了奸细的话,他才会相信。
慕容烬黑眸冷冷眯着,“说,本王的府里,还有谁!”
他咆喝般的看着奸细,上前紧紧掐住侍从的脖颈。
没想到金国的奸细,已经布满了他的身边!
荒诞,简直荒诞!
侍从咬死不说,只道:“小人只能说没了!王爷信不信都是如此。”
慕容烬暴怒。
他的手臂青筋腾起。
他看向楚云澜,说道:“王妃,用刑!”
她能感受到,他是真的怒了。
换做她,她也崩溃。
神不知鬼不觉,自己的国度里,上上下下都是敌国安排进来的奸细,谁不觉得荒谬?
楚云澜拿起银针,对侍从道:“承认是谁,真的很难么。”
她秀眸微动,抬起银针,找准地方。
“哗!”
一声,她刺进了那道骨缝里!
侍从大惊,痛苦万分,“啊!”
整张脸的皮肉都在抽搐。
铁链子都勒出血来了。
像是发疯的活死人一样,撕心裂肺!
侍从快要受不了了,“停下,求求了,快停下!”
楚云澜的银针还在缓缓放下压,她逼供道:“说,还是不说!”
她格外的冷冷。
侍从紧闭着眼,终究受不住了!
这比剜在血肉上还要疼痛!
“我说……我说啊!我告诉你们指使我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