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还没跟佩珍过够呢！”
桑国江大喊一声。
这些年他亏欠许佩珍的已经够多了，如果因为这件事就抛下老婆孩子，他还是不是一个男人了？
“那你在娘和许佩珍之间选一个！”
何芝咄咄逼人道。
这让桑国江犯了难，一边是养育之恩的亲娘，一边是同甘共苦过的结发妻子，果然这个选择是自古以来的难题。
他走到许佩珍面前哄她，“佩珍，你看看……”
“爹，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
桑秋掀开帘子进屋，“二婶，您就别逼我爹了。”
桑秋一副可怜巴巴的作态，让何芝想起前几天的事。
“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大哥还至于分家？”
“老二媳妇！你这话说的过分了！”
桑国江挡在桑秋面前，“要不是小秋天帮老二还债，老二就不止是被打断一条腿这么简单了。”
“你还有脸提这事？早知道就该把她卖给赵家冥婚！”
李秀芬敲着拐杖，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秋天凭啥要冥婚？我们又不欠老二的！”
许佩珍大喊道。
“你连儿子都生不出来也敢在我面前叫板？女人的义务不就是嫁人吗？嫁给老赵家咋了？”
李秀芬愤愤喊道，很难让人相信，这也是奶奶说给孙女的话！
“娘，你这么说就过分了！”
桑国江默默吸了一支旱烟，淡淡道。
“要不是她，老二的腿会被打断？还有你这个当大哥的！听了一点小贱人的挑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李秀芬敲着拐杖，桑国江在心里犯嘀咕。
看来佩珍说得果然没错，娘这次把他叫回来是为了老二的事，想到许佩珍她们娘几个在桑家受的苦，桑国江吸了一口旱烟，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给李秀芬。
“我就不回去了，这些钱您拿着买点好吃的。”
许佩珍抽了抽嘴角，气得将拐杖打在桑国江身上。
“我看你是让那个小贱人迷了心窍！连家都不回了！”
“娘，您身边还有老二呢。”
桑国江还以为李秀芬嫌钱少，又加了二十块，“老房子挺好。”
李秀芬气得歪嘴，桑国江待在老屋是几个意思？外人笑话她不说，自己也落了埋怨。
何芝抽了抽嘴角，也跟着劝：“大哥，你这就不对了，家和才能万事兴，你跟我们回去，我给你介绍一个能生儿子的，保证……”
“你们回去吧！”
桑国江打断何芝的话，“我过几天再来看看你。”
“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啊！”
李秀芬敲着拐杖，又拿桑国江无可奈何。
“大哥，你真不回去？”
“话说得很明白了，我们待在老屋。”
许佩珍抢过话茬，她以前在桑家受了多少委屈？还回去受气？她就是跟桑国江离婚，也不愿意回去！
夫妻俩表明立场，谁也不肯回去。
眼看着希望落空，李秀芬气得破口大骂：“要不是看你手里有几块钱你以为我会过来找你？呸！要不是你！老二现在还好好的！”
她这话说得倒是实话，如果桑国江过得穷困潦倒，李秀芬还会逢人骂几句，可偏偏桑国江富起来了！凭啥老大发财老二要每天瘫在炕上，这不公平！
桑国江黑了脸，果然李秀芬心里只有桑老二，他这个大儿子就是个还债的！
“我说你这个老太太也太不讲理了！钱明明是你二儿子欠的，凭啥让老大还债？”
秦颖在一旁看了半天，咋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看来桑秋这些年在桑家受了不少委屈！
何芝见秦颖面熟，又见她怀里抱着儿子，开口道：“我记得你是大嫂的娘家人吧？怎么待在大哥家里？难道大哥的钱都用来养娘家人了？”
“你把嘴放干净一点！你以为谁像你一样不要脸？”
许佩珍难得发了脾气，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许佩珍？
“我说的有啥不对？你不就是仗着大哥有点钱？我才不信离了大哥你还能过得这么滋润！”
这才几天不见？原本又干又瘦的大嫂因为涂了蛤蜊油的原因变得光彩照人，比她还要白上好几个度！
啪——
许佩珍伸出手，打了何芝一巴掌。
何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许佩珍居然敢打人了？
“你居然敢打我？”
两人扭打在一起，许佩珍也不怕她，还去拽何芝的头发，桑国江拦都拦不住。
“佩珍…你消消气，我不跟她们回去。”
桑国江也看清楚了，他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一直为他洗衣做饭的人是谁？许佩珍为了自己受了这么多委屈，他要是再回去不是把妻女往火坑里推吗？
许佩珍却丧失了理智，就连何芝都害怕了。
“反了反了！不下蛋的老母鸡打人了！”
李秀芬大喊道。
“娘，你少说两句吧。”
桑老太敲着拐杖，“你跟不跟我回去！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一直赖在这！”
桑国江为了难，一边是难缠的老娘，一边是扭打在一起的媳妇跟弟妹，大过年的过得这么憋气，恐怕整个七河村找不到第二户人家！
“姐姐好怕…”
桑秋将桑念念护在怀里，“念念别怕。”
她将桑念念交给秦颖，跑出门外。
“你干啥去？”
桑秋跑得快，“去陈爷爷家！”
陈爷爷陈京是七河村的老村长，说话还算有威信。
桑秋一路跑到陈京家里，陈家人还在吃团圆饭。
“陈爷爷在吗？”
桑秋气喘吁吁的问眼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皱紧眉头，他爹算是七河村的老人，平日里的家长里短都是他爹出面解决的，怎么过年了还要管这些闲事？
“我爹没空，你回…”
“谁说我没空？”
陈京站在中年男人身后，“是小秋天啊，什么事？”
桑秋喘着气，“陈爷爷，你快过去看看吧，我家里人打起来了！”
……
两人赶回河边的老屋前，李秀芬、何芝二人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
陈京背着手进屋：“这是怎么回事？”
李秀芬见村长来了，忙着站起身道：“青天大老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