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杰找到罗瑞时，他满脑袋还在转悠两个女人，怎么一个男人就不能拥有两女人呢。

“罗瑞出事了……”罗瑞眼前一道闪光划过，美女消失。

往医院打车被挤在路口，他还想不清，老谨怎么就看不开，

他是那么一个爱惜生命的人，酒店他用白纸不停抹桌子的镜头闪过，为什么会自杀？

车上装满各样水果鱼肉，杜杰说不去，他怕被大家唾液淹了。

没下车远远罗瑞已看到雪梅与黄莺花孤零零地站在阳光下四处巴望，见他的身影急忙迎上。

情况简单述说一遍，医生讲，老谨割脉后伤口大，失血太多，危险期未过，正在重症室观察半月。

旁边憋半天的黄莺花怒火冲天，“住院费，你们公司不给掏点？老谨赔得没剩多少钱了。”

罗瑞推开黄莺花，奔重症室而去。

重症室前他停下，隔一层窗，那个说话简约谨慎的老者平躺在一张铺满白布的床榻上，指尖露出床单，恍惚抖动一下。

人的生命真的挺脆弱，昨天还是那个人，一夜，瞬间已临近生死界。

“怎么样，人还活着吧？”杜杰焦虑地盯着从医院刚回来的罗瑞，不知道哪里的邪火，罗瑞有一股想揍那张幸灾乐祸脸的冲动。

“营业部不能拿钱吗？”

听这，杜杰脸露出为难，“这事我说不算，要向上打报告，走程序。

再说，就算给也没多少。”

走出办公室，雪梅拦下他。

“医院催住院费呢，老谨的孩子只拿出一半，说家里大部分钱都让老谨拼到股市，还有的就是一屁股债。”

罗瑞瞅着她，自己也没办法，到哪里去弄这钱。真期望哪个有钱人伸出发发善心。

“捐……”

雪梅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黄莺花不知什么时候也走近。

“老爷子人气还算可以，再说这种事，谁不同情。”

罗瑞怎么品，都觉得那同情两字后面注解是同病相怜。

“你们营业部贴个说明，很快会有响应。”

罗瑞不语，这种事杜杰能管吗？

人家属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

“要不向表哥借钱……”雪梅的话让罗瑞皱紧眉头。

“捐，我把这月的工资都捐出来。剩余的私下多找几个人……”

听到罗瑞如此说，雪梅与黄莺花眼露失望，没想到罗瑞也有不好办的事。

下班前，雪梅把厚厚的信封交给罗瑞，说是他表哥给的。

罗瑞没接，只说送去医院吧。

老谨的事没结束，杜杰却满脸是火地又来找他。

“再不拿出方案，营业部不完了，我们都失业。”

轮到罗瑞幸灾乐祸，一个人没善心，他也就没啥意思。

一个人整天浑浑噩噩，不辨是非，以娱乐别人为趣，你还理他做什么。

然而，某些人却热衷围在他周围，蹭吃蹭喝，染指东西，罗瑞看得心慌，乌烟瘴气的慌。

更令罗瑞费解，怎么闻也觉得杜杰身上有浓重的封建社会的残留，挑刺，偷窥，喜欢被追捧，偏人，懒散，暴饮，冷箭，作为一名经理所有的小人素质，几乎他一个没剩都留下。

骂人挺……不好。

是的，罗瑞觉得不好，不是可耻。

遇到那恨得牙根痛的人，就觉得他虚伪的无耻，实在找不到场合找不到斯文背后的死脸样，剩余的，罗瑞觉得，他就是排泄物了。

罗瑞想到一个人。

那个安正力跑哪去了？

怎么行情如此冷落，他突然在地球上消失了，哪怕露一脸，也不会让人以为他不会也跑到龙海营业部对手家去了吧。

老谨那个舍命的股进入漫长的“冬眠”，它变得神乎飘渺，有时突然拉起一波。

然后消散沉静，有时又猛然不顾一切地向下狠挫一次，牵动每个营业部大厅股民的心。

罗瑞也象欠别人什么，到是从黄莺花那里听到安正力的消息。

他也变成内幕股的伤害者，在那股下挫一半的位置，安正力英勇地全仓杀进。

结果那股又下挫了一半，眼瞅似有企业经营不善，关门大吉的意味。

周末与雪梅逛街，人群里恍惚人影，近前看清是那个安正力，模样有点江湖味道。

脸色阴郁，头发如乱草，与罗瑞照面，陌生地点头示意，让罗瑞以为认错人。

“我想请几个老朋友吃顿饭。”

突然冒出的想法，雪梅也没看出苗头。

“你不要以为欠谁，股市本来朝外开，买啥卖啥，纯属自愿。

如此计较人情人味，能还得清？”

雪梅的话固然不无道理，但罗瑞还是坚持要请。

“大家信我，在低位把成本摊开，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启动，不过，之后将会让你们大家都变得痴狂。”

去饭店的人并不多，或许老谨也不太情愿地被大家怂恿捧场，

罗瑞的开场白未引起哄动，到是所有人麻木的目光里充满无奈。

罗瑞原以来以老谨过生日为主题的宴会，会有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

望眼席间十几人等，他知道，对这股的未来，对他本人的信任，在他们内心彻底丧失，而这都是尚先生最终目的。

“他们会受到管理会查处的，如此丧失一切守则的做法，无视上市企业的信誉，肆无忌惮地把股票打压吸筹，简值是祸国殃民。”

罗瑞突然激动地把欲吐的话倾泻而出，雪梅忍不住笑了。

“没发现你如此大的气性，即算是安正力如此精明的人都被诱惑进去，只能证明股市池水深，无法让人捉摸。

这个市场就是如此现实，生气还是有所为，你又能奈何？”

好半天，罗瑞被雪梅精辟的言论吸引，目不转睛地盯住她，把雪梅瞅得有点发毛。

“看你真该好好休息一下，把你的皮子工程继续下去。”

宴会散去没几天，杜杰一脸郑重地把罗瑞从皮子堆里拽出，

“让想折，你怎么啥也不做，非要等来人审查？你不要得意，如果我有事，你罗瑞也不要有什么好乐子。”

面对内幕股事件所引起营业部交易额每况日下，更多人跑到竞争对手营业部，穷途末路，一个人的信心弄挫折，想再振奋，登天还难。

“尚先生让我问你，知道下一步那股会如何走吗？”

白华薇轻叹一声，“每天下班，我都会路过龙海，看着你独自离开。”

电话里，她的声音依然。

“我知道尚先生一定有王牌，否则他不会如此刻意打压，那张牌出手就是制命的。”

罗瑞也叹口气，“你是不是笑话我如今的尴尬境遇？”

“你不必那么执着，你有许多选择……”

白华薇声音恍如细丝，罗瑞被那声线吸引，沉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