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婶子,我们教你射箭吧!我听说你们汉人都很弱,打仗就爱用那个什么矛啊枪的,还没跑过去就让人给一箭射死了……哎哟,乌雅束你又揍我!”阿骨打小脸满是怒意,双手握起小拳头,作势也要打回去,不料乌雅束一个举拳,他就怂了,躲在了古灼的身后。
乌雅束抱歉地对古灼说道:“婶子对不住了,阿骨打这小子说话不经大脑,不是故意要说你们汉人的。”
再怎么说古灼也是个汉人,如果古灼讲究些把阿骨打这话放心上了,免不了会有不虞之隙的。
古灼不知道乌雅束心里想得仔细,她本人对这倒不怎么上心,反倒顺着阿骨打的话说起汉人的不足来:“汉人在身形等各方面和你们比起来的确是比较弱的,也不经打,真要打起来,你们以一敌十的确也不成问题。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轻视了汉人,他们擅长技巧谋算,而且发明创造能力很强,手工技艺精湛,在战事上更是如此,如果单凭身材轻敌,那你们日后打起仗来是吃亏……欸,我是不是又自说自话起来了?”
猛然察觉到两个孩子都瞪着牛一样的眼睛无声地望着自己,她以为是自己的自言自语吓着他们了,忙道歉道:“那个……我话比较多,吓着你们,真不好意思。”
乌雅束这才回过神来,好一会才合拢了嘴,“婶子可真……特别。”
不过古灼说的话,乌雅束倒真的听进心里去了。战场上,可的确不能这么轻敌。古灼竟能寥寥几字涵盖汉人的优势,这让乌雅束换了种新的眼光看自己的新婶子。
阿骨打满脸兴奋地跳了起来,赞扬道:“没想到汉人还有这么多有点,婶子真厉害,你一说我就懂了,不想乌雅束他们,说一堆大道理,让人怎么都听不懂。”
乌雅束沉着脸,作势要揍他,阿骨打才做了个鬼脸,拉着古灼就往靶场那头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兴奋地嚷着:“婶子婶子,我教你射箭吧!我就数射箭最厉害了!”
“射箭?”古灼的小脸浮出了一丝跃跃欲试的小兴奋,“这个我还真没试过!”
农活不行,说不定她是未被发掘的打仗天才呢?
乌雅束一边摇着头,一边哼着歌闲闲地跟在二人身后。
哈兰达本想要阻止的,可是见储君他们兴致勃勃的真的领了古灼去,她也不好说什么。可一想到盈歌临行前千叮万嘱要看好古灼,别让她受伤,哈兰达心一横,把手上的兽皮往架上随便一放,提着裙忙跑去找木朵儿帮忙去了。
打仗天才个鬼咧!
阿骨打和乌雅束目瞪口呆地站在后头,望着前面的古灼不住地低头哈腰朝一个正茫然剥兽皮的大叔道着歉。
一盏茶之前,这个女人像模像样地搭箭上弓,姿势满分,表情满分,正对着前方不到五米的木桩子的方向满分。但是手一松,弓一放,那箭竟然会转弯!“嗖”地一下就窜到大大叔面前的兽皮上了,好好的一张兽皮穿了个窟窿。
在一旁想要看热闹的人也都瞧得瞠目结舌。
可古灼不死心,摆正了姿势后又取了一支箭,微眯着眼,往前走了几步,瞧准了不过四米左右的圆木桩子,放箭!
箭没飞出去,手上的弓却飞出去了,在空中一个翻转,精准地落在不远处的阿骨打的头上。
“哎哟!”阿骨打哇哇地捂着头,疼得飙出了几滴眼泪:“婶子,你这是要谋杀侄子呀!”
古灼一咬牙,又从呆愣站着的乌雅束手里取了支箭,“噔噔”地跑了十来米远,咬牙切齿地说道:“近的射不中,远的总能射中的!”
乌雅束嘴角抽了抽。
这不是远近距离的问题好吗!
这一次,以古灼没有站稳告终,那支箭直直地往左侧的方向飞去,正向着大步走来的辞不失。辞不失蓦然蹲下了身子,险险地避过了那支箭。最后那箭稳稳地插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
辞不失脸色煞白,觉得自己快要尿裤子了。
跟在他身旁的颇剌淑看了看乌雅束两兄弟的模样,又看着古灼手上拧着的那张弓,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微笑地戏谑道:“弟妹下次可以尝试对着人来射,说不定就能射中木桩了。”
古灼的脸“轰”地一下就红了,忙小跑过来,伸手帮着扶起了辞不失,小嘴不住地道歉道:“对不起啊辞不失,我不是有意的,这箭不听我的使唤。”
辞不失摇摇头,茫然道:“我以后都不敢说你的坏话了。”
他不想英年早逝!
古灼这下更内疚了,心在淌着泪:“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是我第一次练习射箭,以后一定更加小心的!”
以后?!
紧跟在后头的哈兰达和木朵儿的脸被吓白了,就连乌雅束和阿骨打都青着脸不住地摇着头。
就在这时,拏懒氏来了,这是古灼第一次见到劾里钵的正室妻子。
拏懒氏是个温柔又大气的人,整个人看着十分有气质,尤其在望着古灼的时候,脸上满是柔意。
“我是拏懒氏和晴,劾里钵的夫人。”拏懒氏微微笑着,朝古灼走来,“我的两个儿子没有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说罢,好看的眉眼还朝阿骨打看了眼,阿骨打揉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古灼愣了阵,才回过神来,忙朝拏懒氏摆摆手:“没有没有,两个小伙子都很聪明,对我很好,还特意带我来射箭。”
听了这话,包括辞不失在内的众人一致地把目光投向了两兄弟。
原来就是他们,挖掘了古灼这个烂到极点的射箭爱好。
乌雅束连忙摆手指着阿骨打,示意一切都是他的错,可完全不干他的事啊!
拏懒氏抓着古灼的手,温柔地笑道:“我听部里的人说了昨天的事了,还好有你。劾里钵昨晚回去,没少和我提起你来。”
古灼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客气了几句。总觉得在这位夫人面前,她觉得好惭愧哦。被酋长夫人这么称赞,心里还是有些雀跃的。
几人还没说什么,就忽然有族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和颇剌淑说道:“徒单部酋长的女儿又来了。”
众人一愣。
古灼若有所思地问道:“徒单……徒单和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