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肉和面粉,总得有些其他的粮食吧?”古灼用过早膳后就喃喃自语地在盈歌存放杂物的一个小房子里上上下下翻了个遍。
古灼记得盈歌之前和她说过,他曾经从宋商那里买了一些宋人的东西存放着,有一些不知如何操作,有一些则对他们没什么帮助,因此都被他扔在了仓库里了。
来了这里这么久,老实说她还没加过这里有哪个女真人是喝粥吃饭的,更不用说面食了。不说吃饭的时候都是直接用手抓的,就连那些主食都算粗制滥造的,放到现代任意一家路边摊都比这里的熟食强。
“啊哈,找到了,这里竟然有那么多植物的种子。”古灼兴致勃勃地坐在地上,打开了几个粗麻布包,看到里头竟然躺着好几样植物的种子。一些香料和几本书,“我看看……这一些是菽、谷子、麦,啊,竟然还有粟和黍。这些倒是可以试试种植的。唔……我只会研究植物的药性和习性,怎么种好像没学过耶……早知道那时候多听听misschen的课,多跟她到田地里走走……老天爷,这可真棒,这里竟然还有叫人种植的书,我看看我看看……”
哈兰达和木朵儿担忧地在仓库门口望着席地而坐、疯狂地自言自语的小女子。
“夫人又自己说话了,要告诉主人吗?”
“告诉也没用啊,主人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
“那我们……假装没看到?”
“嗯!夫人好像吃腻了平常的食物,我们到寸头的搭拉其玛家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甜点之类的,带回来给夫人尝尝鲜。”
两个仆人说做就做,留下这个小女人兴奋地在原地又笑又叫以后,就去找好吃的食物去了。
等盈歌提前结束了会议骑马赶回来的时候,便看见自己的小妻子正趴在地上研究面前一堆五颜六色的粉末。
“噢噢,这些用水调和后可以作为染料使用,应该可以交给达玛她们看看能不能用在女红上面。这里还有些香料……唔,能做什么用?做香薰吗?啊,这里竟然还有一本医书……”八壹中文網
站在盈歌身后的一个年轻的男人探出头来,饶有兴致地顺着盈歌的目光朝地上的小女人望去,好奇道:“这就是你刚娶的汉人妻子?”
盈歌淡淡回了句:“不管她是汉人还是女真人,现在她是我的妻子。”
那人哈哈笑着拍了拍盈歌的肩膀,道:“你知道我没有歧视的意思。汉人挺好的,我见有几个酋长的汉人次室都长得很妖娆,看多了也是一种享受。”
那人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古灼就快要把脑袋都埋进书里了,揩了揩下巴,担忧道:“不过你这个妻子倒看着不像是妖娆的女人。当初你成婚时就应该大肆宣扬一次,好歹让大伙认识认识你的次室啊。”
盈歌扭过头来,认真地望着那人,纠正道:“不是次室,是正室。”
那人像吃了屎一般不可接受地盯着盈歌,久久不能说话。
盈歌走到古灼的面前,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古灼这才茫然地从书里抬起头来,“你……你回来啦?”
难道这么快就到晚上了吗?不过也有可能。以前她考古的时候,明明才感觉拿着铲子没十分钟,眨眼天就黑了,所有人都归队了她还不自知。
盈歌轻柔把她扶了起来,首先问起了她受伤的背:“伤口还痛吗?”
古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手肘和下巴,回了句:“还好啦,今天上药的时候都没感觉特别痛了。”
这样的伤估计过个三五日很快就会好的,不过背脊的骨头不知道是不是被那鞭子打伤了,偶尔会隐隐做痛就是了。
盈歌点点头后,才朝古灼后面指了指,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欢都。”
古灼这才转过身去看后头的人。
转身的一瞬,欢都忽然觉得时间似乎停滞了一般,他的眼里倒影着古灼那张清丽的脸庞。
虽然她的下巴似乎有些擦伤,上了些灰尘的药膏,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她自身的灵气。尤其她那双水灵又诚挚的双眸,那么的明亮,眉眼间全是清新和灵动。
欢都的目光在古灼小巧的鼻头和樱桃小嘴上都逗留了一阵,这才有些嘶哑地打着招呼:“你好,我是欢都。”
古灼微微点了点头,稍稍有些赧意,轻轻地回应道:“你好,我是古灼。”
“你趴在地上做什么?”盈歌看了眼四周被翻得有些凌乱的仓库,倒是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很好奇这仓库里有什么值得他的小妻子看得那么认真。但他没忘记小妻子的体质远及不上女真人,关切地嘱咐道:“地上凉,待会我让哈兰达她们在地上铺上毛毯,下次你爱在上面打滚都成。”“真的吗真的吗?”古灼的眼里闪烁着喜悦,小小的事就能让她雀跃得飞起,“完颜盈……呃,盈歌,谢谢你!”
在盈歌的挑眉注释下,古灼狗腿地改了称呼,虽然叫的时候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在看什么?”盈歌用脚撂了撂地上杂乱的东西,刚好撂倒那本种植的书,眸色深沉了些。
古灼兴奋地从地上捡起那本书,一手还拿着那一小袋的植物种子,兴致勃勃地说道:“盈歌你知道你以前从宋商手里买到的是什么吗?是植物的种子!还有这本教人种植的书。我刚刚认真看过了,虽然我以前从来没有研究过种植物,但是这本书是个挺好的教程,当然还是比不上misschen的种植实操,但是操作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难的……”
古灼兴奋不已地又自言自语起来,看得欢都懵在了原地。
“你的妻子,呃,说话很……热情?”他想不到还有更客气含蓄的词语了。
盈歌淡定地回道:“她是个话痨。”
等古灼终于说完了后,盈歌依旧保持着微笑倾听的表情,配合地重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尝试种植一些谷物,是吗?”
古灼其实很喜欢和盈歌谈话。因为以前她怀还没说完总是容易被人打断,她也经常发现那些听她说话的人总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包括和她最亲近的导师是前男友。没有谁向盈歌这样,不仅认真听完从不打断,还能把她说话的重点重复出来。
古灼是发自内心觉得欣喜的:“可以吗,可以吗?”
盈歌的表情十分柔和,但说话的语气却带着遗憾:“可以是可以,只不过种植谷物……或者说是种植植物,我们之前尝试过,但基本都是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