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族原本就是游牧民族,只是在南下与宋朝接触得多一些以后,盈歌开始有了想法要效仿宋朝的民居生活,让自己的部落安顿下来。但是这个做法暂时也只在几个小部落里实施,其中就有盈歌看护的这个完颜部小部。
就连劾里钵酋长所在的部也仅是刚刚开始效仿盈歌这边的生活,建起了简易的木屋。
现在除了以采珠、采燕窝、部分围猎的女真部落意以外,大部分的女真部落依旧以游牧渔猎为主。完颜部就专门有几个小部在河流边过着游住的生活。
盈歌管理的小部落自从见了木房以后,尝试了许多宋人说能做的事,但基本都以失败告终,其中种植谷物就是他最为失望的一点。
女真部落基本算是靠天吃饭的部族,有时候猎不到足够的食物,或者整个部落与其他部落发生战争的时候,许多部落里的老弱妇孺基本是吃不上肉的,就连能否吃饱都是问题。在见识过南宋人以米饭为食后,盈歌便觉得这能解决许多族人温饱的问题。但是在经过了许多次的尝试以后,那些谷物要不被淹死,要不被晒干,要不被虫蛀得面目全非,别说结穗子了,就连叶片都是焦黄色的。
听盈歌简单地说了以往的失败以后,古灼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说道:“我以前看misschen种谷子的时候感觉她很享受呀,那些谷子颗颗都长得很饱满。她平时还喜欢种很多的蔬菜,收成快,而且量多,就是最差的时候收成都足够养活整个队的人。听你说了我才知道原来种植物是那么艰难的……”
盈歌这时已经牵着古灼的手把她拉回了屋里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再晚一些,又开始凉了。
古灼就穿着件单衣趴在地上,盈歌实在担心她会着凉,因此早早地把她领回了屋,找了件薄点的毯子披在她的身上。
欢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再瞧瞧外头的天气,确认自己没有思觉失调感觉记错现在的季节后才干巴巴地问了句:“穿这么多……不会热吗?”
盈歌觑了他一眼,沉着道:“夫人怕冷。”
欢都愣了愣。
这将近八月的天,能冷到哪儿去?
但是见盈歌对古灼每一个小细节都细致入微,他也不好说什么,干咳了几声,羡慕起这对鸳鸯来。
哎,他也好想娶个汉人老婆……
欢都竟然望着古灼走了神,直到有三个粗鲁的人推开了盈歌家的门惊了他,他这才回了神。
“盈歌,看来今年谷子又不能收成了。”大春满脸懊丧地进来,直接坐在了凳子上,捞起桌上的一碗茶水,“咕隆”几声就灌进了自己的肚子。
苏尔达迎着盈歌询问的目光,叹了叹气,解释道:“刚刚我们到山脚那去看了下,那些禾苗又干死了,明明我们都浇过水的,这些天又挺常下雨的,谁知道还是养不活。”
古灼眨了眨眼,发挥学霸的精神,不懂就问:“你们说的是早稻吗?现在这个季节的确应该是早稻的收获期了。”
大春听了这声,这才疑惑地把目光从盈歌身上转到了他的身侧,看见盈歌此刻正轻轻揉着古灼爬得有些累的双手,喝进嘴里的水“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就连苏尔达也被吓得瞪大了双眼。
跟在二人后头一直没做声的迟剌达葛这才注意到古灼的存在,但没像两人一样诧异,只好奇地问道:“盈歌,这是谁?”
盈歌微微笑着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我的夫人,古灼。”顿了顿,他又指了指那三人,对古灼说道:“这三个也是我的朋友,是五国部和烈剌古部的大春,苏尔达和迟剌达葛。”
“你成婚了?!居然没和我们说!”大春和苏尔达夸张地大吼了出声。
盈歌这才慢吞吞地和他们简单地解释了原因,并说以后会再补婚宴的。
听了这话,轮道古灼愣了。
但她发愣的时间没有多长,因为一直睿智的迟剌达葛一直很在意古灼刚刚说的话。他笑眯眯地向古灼问道:“古……夫人,刚刚你说我们种的是什么稻?我没有听清。”
“早稻啊。”古灼解释道:“我以前有个队友……呃,朋友,她务农特别出色,听她唠叨多了,多少会一些。”
迟剌达葛看似两眼冒光一般,拉了张凳子坐在古灼的对面,继续问道:“什么是早稻?”
“欸,你们不知道吗?早稻就是三四月时种下的稻子,大概七月下旬就能收割了。不过我记得宋朝这是的早稻含义不同,但是也差不了很多,反正早稻的收获期快一些。所以我才问你们种的是不是早稻。”古灼还殷勤地找了下从仓库里带出来的那几本书,找到了其中种植的那一本,翻了翻,找到了稻子的介绍,这才指给大伙看了。
几个大男人一致把头凑了过去,又表情奇怪地抬起头来望着古灼。
“我们……看不到汉字。”盈歌忽然觉得喉头有些干燥。
古灼这才瞪大了眼,不相信似的望着盈歌,用汉语问道:“你不是会说汉语吗?”
盈歌苦笑道:“会说,不代表我会认汉字。”
古灼这才反应过来……对哦,他好像从没说过他会汉字哦……
“那你干嘛买这么多宋国的书?”
“我也不知道这些书是什么,都是从宋商手里随便买的。”
“所以你们连种的稻子是什么品种都不清楚吗?”
“完全不清楚……”
欢都这时举了举手打断了两人的迷之对话:“麻烦二位,能不能用我们能听懂的语言好好说话?”
盈歌和古灼同时一愣,这才发现两人原来一直用汉语对话,这才马上换了过来。
“所以……你们是怎么种稻子的?”古灼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大春皱着眉,粗野地回答道:“能怎么种?不就挖个坑,把种子丢进去!”
古灼觉得太阳穴有些疼。
欢都补了一刀:“大概每个月去浇一次水吧。毕竟那些山里面的树都不用淋水,而且时不时还会下雨。”
古灼觉得整个头都“嗡嗡”作响。
苏尔达一箭射中靶心:“那些谷子长虫的时候,把长虫的那些地方摘掉,就没事啦。”
古灼觉得浑身都好疼……
迟剌达葛观察着古灼发青的小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做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