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和卓的说辞就和之前徒单女奚儿污蔑古灼的一样。

毫无新意。

盈歌根本就不想和她废话，把古灼拉到了自己身后，他便朝一边站着的守卫点了点头。守卫不一会就把绮丽和另外三个看着面生的青年带过来了。

徒单女奚儿见到她时身子僵了僵，整张脸都白了。唯独徒单和卓还不知自己做的好事快要败露了。

当着几位联盟长的面和徒单部勃堇夫妇的面，绮丽昂首挺胸，把自己偷偷看到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包括两个女人派人掳走古灼时难看的嘴脸和说过的话。

“……她们两个还说等纳钦王强……玷污了婶婶以后，谎称是婶婶主动勾引纳钦王的，盈歌叔叔自然就会把婶婶休掉。”顿了顿，绮丽舔了舔舌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徒单和卓，指着她说道，“她还说等盈歌叔叔休了婶婶以后，她就可以当叔叔的正妃了。”

“你胡说！一个小丫头片子净说谎！”

“胡扯！”

绮丽才刚说完，徒单和卓和勃堇夫人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了。骂了一句还不过瘾，她们还一直燥红着脸扯着细嗓叫起来，还意图冲过去推搡绮丽。

不用劾里钵下令，站在一边的几个守卫早就冲了上来隔开了徒单氏母女，有个用力大的还不小心把徒单和卓推倒在地上了，徒单和卓吃痛地叫了一声。

勃堇夫人立马梗着脖子，像只母鸡一样朝盈歌骂道：“你就这样看着我的女儿被人欺负？”

盈歌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为什么不呢？”

“好哇！你们完颜部就凭着这两个小贱人说的话就想污蔑我的女儿，我们徒单部一定……”

颇剌淑微眯着眼，笑着截断她的话：“勃堇夫人可要注意措辞。她们一个是盈歌的正妃，一个是我们完颜部国相的女儿，勃堇夫人如果再不能控制自己污蔑了我部的人，当着几个联盟长的面，我们可就不再对夫人客气了。”

勃堇夫人一窒，扭头一看，才看见几位联盟长果然一脸看戏的表情望着她，就连乌古伦猛哥帖看着她的表情都十分不和善。

徒单部勃堇这才有些薄怒地骂了声：“丢人，还不过来！”

勃堇夫人还想说什么，被徒单部勃堇一瞪，不敢再造次，慌忙扶起地上哭哭啼啼的徒单和卓来。

盈歌扫视了在场的人一周，不想再继续看着这场闹剧了，手一扬，刚刚被守卫带来的三位青年便如实地把他们所见的一并说了出来。

这三人分别是都是其他部的人，是在昨天乌雅束和阿骨打走访了几乎每一个部找来的目击证人，这三人分别把自己所看见的所听见的全数说了出来，几乎涵盖了徒单女奚儿和徒单和卓掳人及从毡包里笑着走出来的全部过程，其中徒单氏两表姐妹所说的话，大致与绮丽说的没有出入。

如果说绮丽作为完颜部的人有包庇的嫌疑，那么这几位青年的证词就是对徒单和卓她们啪啪啪的打脸。

徒单和卓脚一软，脸色发白，跌坐在了地上。徒单女奚儿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所以说天网恢恢，人在做天在看，天不看还有其他目击证人看。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劾里钵几乎都懒得理会徒单部勃堇夫人的鬼叫，只在她絮絮叨叨还把盈歌和徒单和卓的婚事搬出来的时候，眼神一冷，斥了句：“这里是我完颜部的地方，还请勃堇夫人安静些！”

“我不管，我跟你们说，我们和卓和盈歌早就有婚约在先，再怎么样盈歌都不能对他的……”

“颇剌淑当时已经和徒单部勃堇谈过退婚的事了，而你们徒单部也收了我们致歉的赔礼了。”

勃堇夫人狠狠地瞪了徒单部勃堇一眼，骂咧咧地道：“他同意了，我可没同意！”

颇剌淑走到了劾里钵和盈歌的面前，朝他们两人看了一眼，才眯着眼带笑地问勃堇夫人：“夫人请不要岔开话题，徒单和卓合谋伤害盈歌的妻子，还间接害盈歌失去了嫡长子，夫人可知这是大罪。”

古灼觉得心里揪了一下，下意识地抓紧了面前盈歌的手臂。

盈歌回头，轻轻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徒单和卓阴着脸看着他们，指节紧紧扭在一起，都有些泛白了。

勃堇夫人一梗，一时说不出话来，又想搬出蛮横的那套。

岂料颇剌淑睁眼时，虽然依旧是笑着的，但是笑不达眼，眸子里闪着一抹凌厉的精光：“我们完颜部虽然不缺那么一点赔礼，但是也不会任由徒单部如同玩笑一般对待我们诚挚的歉意。一事归一事，今日在各联盟长的见证下，必是要定徒单和卓的罪的。与徒单女奚儿一样，徒单和卓将要受我部萨满的鞭刑，并且沦为奴隶。”

“不！不要！啊母，我不要受鞭刑，我不要当奴隶！”徒单和卓还不待颇剌淑说完就大叫了起来，拼命地抓着勃堇夫人的手臂摇晃着。

劾里钵一脸严肃地扬扬手，守卫便围了上来，抓住了徒单和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给我松手！放开我的女儿！”

勃堇夫人还在和守卫推搡着，颇剌淑却把目光转移到了徒单部勃堇的身上了，“还是说，徒单勃堇想要用这场本应完结了的联姻关系换回徒单和卓的自由？”

徒单勃堇又怎会听不懂颇剌淑说的话，低头沉吟了一阵，才当着几族联盟长的面点头应下了。

“不！我不要！阿父，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没有错！”徒单和卓眼圈都红了，整个人有些狰狞。连带勃堇夫人都阴森森地想要冲过去抓古灼。

劾里钵拧着眉扬扬手，便有好几个守卫过来，把徒单和卓一家人都请了出去了。

离开前，颇剌淑还不忘提醒徒单勃堇：“勃堇可别忘了，解除婚约只是免去了她当奴隶的罪责，鞭刑仍是要受的。稍后我会差人提醒你们和萨满的。”

徒单勃堇没有回应，黑着脸望了劾里钵兄弟几人一眼，这才离开了。

看完了整场闹剧后，乌古伦纳钦也被人搀扶了出去，乌古伦猛哥帖朝劾里钵点点头后就跟随着他离开了。纳钦王妃领着两个还有又走到古灼的面前，婶婶鞠了躬后才抿着唇离开了。

至于还在地上瘫坐着的徒单女奚儿，劾里钵甚至都没看一眼，吩咐了一声后，两个守卫把哭哭啼啼的她带出去了。

带去哪呢？古灼也不知道。

只知道徒单女奚儿临走前叫喊得凄凉无比，痛哭声和求饶声一直萦绕在古灼的耳际，嗡嗡作响。

古灼蓦地扯了扯左前侧站着的劾里钵的衣服。

劾里钵疑惑地回过头来，望着她。

“要不不要对她这么狠？毕竟她也是你的妻子啊，虽然我听说她这人不好相处，还总是欺负和情嫂嫂……要不就罚她做些重活就好了……”

劾里钵有些惊诧地望着她，随后又望了眼她身后的盈歌，才点了点头，模棱两可地说了句：“我会再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