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歌也有些疑惑。虽然马场里不乏烈性的马匹,但是一般不惹那些马,马匹不会冲撞人。更何况刚刚他还听了不少目击者说了,这匹马就是冲着古灼去的,明明已经跑了一段时间,竟然还折返回来追古灼。
按道理,今日古灼才刚刚到达马场,谈不上与这匹烈马结怨。
难道,是古灼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这匹马?
这么一想后,盈歌便凝神在古灼身上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地翻了个遍。
古灼还正一头雾水的时候,盈歌便从她衣服身侧交叠的衣服夹缝里发现了一缕显眼的红色鬃毛。还不待古灼问十万个为什么,盈歌便唤了个人来,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反正就是让人去问问那匹烈马的情况。
盈歌才把古灼扶到一边的棚帐底下躲着烈日的空当,立马有人跑过来汇报了。
“小酋长,那匹马果真像您说的一样,这匹马刚生育完,因为脾气暴躁,还差点踢死了自己的幼崽,饲养的人便把它的幼崽抱走了,单独喂养。那只幼崽也有一身红鬃毛,这马约莫有两三天没见到自己的孩子了,奶水还涨着,正是闹脾气的时候。”
盈歌听完后,才挥挥手让这人离开了。
“难怪。”盈歌又从怀里掏出了那缕红棕毛,递到了古灼的面前,解释道:“你身上有它幼崽的毛发,马匹本来只有听觉和嗅觉比较灵敏,但它的毛发颜色特殊,加上刚生育完,还在敏感期,因此对这缕毛十分敏感。它追着你,极有可能是以为你抢了它的孩子,因此才会这么暴躁。”
古灼瞪大了双瞳,死死地望着这缕毛,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如果不是你找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带着一缕马毛在身上呀!”
这个盈歌自然是知道的。
“徒单和卓意图用带毒的箭头要杀死你,估计在这之前,她的计划是引诱那匹马把你踢死的,如果你侥幸死不去,才用毒杀的下策。”
古灼浑身的汗毛都耸了起来。
说到底,她这次能保住命,还真是因为命大了。
冬青耷拉着耳朵,趴在她的脚边,虽然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但是没察觉出有什么一样,它都懒得抬起头来了。
好一会,古灼才呐呐地扯了扯盈歌的袖子,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徒单和卓?”
才刚刚被几个联盟长同时赞同要求她受鞭刑、强行取消了婚约,现在又闹了这么出事来,该不会真要把她给流放了吧……
“流放,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果然,盈歌说得斩钉截铁,并且根本拒绝听古灼妇人之仁的那一套。说完后就起了身,朝远处准备比赛的人招了招手,唤了几个奴隶来站看好古灼后,他便匆匆跑开了。
他给徒单和卓的耐心和机会,已经到达极限了。既然她一心要置古灼于死地,他也没有什么同情可以对她说了。
如果抛开这次徒单和卓搞的大乌龙,古灼心里应该是很开心的。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古代见到赛马,更是第一次见到盈歌在赛马场上的那股子坚定和从容不迫。
不得不说,运动中的盈歌真的非常帅气啊。
浓眉大眼,坚挺的鼻梁,刚毅的颧骨,轻薄的嘴唇,还有运动过后渗出的满头大汗,正沿着他的脸颊流到了他的脖子上、衣服的胸肌里。
古灼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得特别快。
要命了要命了,她竟然沉迷于男色无以自拔了!
这场赛马活动除了是比赛骑马的速度以外,还有一系列要完成的任务。例如在马快速跑动的情况下需要脚不沾地,取到地上的一团红布,考验的是参赛者的体能以及驭马的能力。
在几个部落联盟三十几位参赛者里,就以完颜部的盈歌和欢都、乌古伦部的乌古伦黑帖、涅剌古部的涅剌古萨奇亚以及蒲察部的铁木凖几马当先。
古灼全程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在被阳光照得金灿灿的草场上,盈歌一个翻身,一脸淡定地一手抓着那匹马的背部的鬃毛,整个人已经脱离了马鞍,脚踩在马肚子上,随后以一眨眼的功夫轻松地捡起地上的那个红布团后,又轻松上马,赢得了许多欢呼声。
古灼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丝毫没有旁人欢呼雀跃的心情,只觉得自己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盈歌叔叔很帅吧?”
“是很帅。”
“是不是很想马上跑上去抱抱他亲亲他?”
“是想抱他亲……喝!阿骨打,你个臭小子,又逗我说话!”
古灼面红耳赤地锤了阿骨打几下,恨得咬牙切齿。尤其是见阿骨打一脸窃笑的表情,就更让她气结了。
蹲在她脚边的冬青是认得阿骨打的,见没什么危险,这时也懒得去吠他了。毕竟昨天才被古灼救回来上过药,今天救古灼时折腾了一下,伤口好像又坏了,古灼刚刚才替它简单地又上了点外用药。因此它才抬头望了阿骨打几眼,又闲闲地趴在地上了,透过栅栏的缝隙瞧着里头自由奔腾的马儿,不住地甩着尾巴。
“婶婶,我发现你真的好特别。”
“哪里特别了?”
古灼来了兴致,好奇地低下头来,认真地等着阿骨打的回答。
阿骨打举起一根手指,严肃地说道:“我发现你特别容易受伤。有你在的地方,一定会有人害你受伤,或者有其他人受伤,真的太特别了。”
“……”古灼发誓,回随歌的村庄后,死都不再让阿骨打再进她的屋子了。
望着阿骨打讨打似的嬉笑,古灼虽然知他只是在玩笑,但是自己心里也的确“咯噔”地跳了下,不免认真思忖起来。
阿骨打的这笑话,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以前在现代时她只是个本本分分的考古学家,不轻易得罪人,潜心考古,平时还有很多安保人员在乎着她的安全。可如今不同了,不仅一切都变了,就连她的身份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加上盈歌之前说的那些话,她一直都有放在心上。自己来这都不知受了多少次小伤大伤了,归根到底,好像真是的因为她自己太圣母心了。
圣母心不是坏事,但是如果这份圣母心害了她自己的性命,还害到盈歌,那她……
古灼一想到这些,心就紧紧地揪了起来。
可不能再让盈歌受到伤或者被麻烦到了!
阿骨打见古灼兴致缺缺的样子,好像都没有心思看比赛了,以外古灼担心徒单和卓的那时,立马拍拍手吸引她的注意。
“灼婶婶你就甭担心了,那个徒单和卓死不了,巫医已经帮她看了,中了蛇毒而已,能治。刚刚那事可都传遍了,有不少人还看见她想要杀你来着,这次是真的证据确凿。我阿父已经在处理这事儿了,不过我听颇剌淑叔叔说,盈歌叔叔想要在比赛结束后亲自处理她,我想这次盈歌叔叔不会再心慈手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