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灼“嗯”了一声后,甩头不再想这些事了。
反正,一切交给盈歌就对了。
当古灼的目光再次回到赛场的时候,已经在进行第二项赛事了,这也是女真族传统的赛事之一,骑射。
女真族的人常年骑马,有时候在马背上围猎时,就需要考验一个人的骑射能力了。
这项赛事的要求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赛场上放了几十只蹦蹦跳跳的野鸡,骑手们需要一边骑马飞速跑动,一边在马上射箭,射中的野鸡数量最多的人获胜。
虽然规则简单,但是其实难度很大。一来野鸡因为在野外生活,跑步能力和弹跳能力都不错,加上翅膀没有退化,还能做简单的低飞;二来马匹跑动的速度太快,野鸡也同时在跑,速度不一,更难瞄着目标。
古灼眼睁睁地看着盈歌骑在马背上绕场跑了一圈都没有放一根箭,心里早就替他紧张得不行了,还不住地在一旁大声呐喊道:“盈歌,加油!”
阿骨打嬉笑地望着她,能明显看到她眼底里的那份情义。
就连赛场上的盈歌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喊声,扭头往她这个方向看了几眼。
紧接着,在场上的几十个人都已经发了箭,并且好几个人都已经射中了野鸡的时候,盈歌才拔箭拉弓。马儿在他身下驰骋,他却依旧能屏气凝神,紧接着“咻咻咻”连续三箭,箭箭射中野鸡,而且是一击射中脖颈的位置,当场毙命。
场上的人正在蓄精养锐精神集中,场下却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欢呼声一声接一声,让人振聋发聩。这赛事大概进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终于结束了。
其中古灼和阿骨打简直化身为盈歌的超级粉丝,呐喊得嗓子都沙哑了。
而比赛的最终结果却由涅剌古部的壮汉以射中八只野鸡取胜,蒲察部的两名骁勇男人分别以七只和六只赢得了比赛的一二三名。盈歌最终射杀的数量仅有四只。
古灼重重地叹了口气,嘟着嘴说道:“哎,真可惜。想不到盈歌一开始这么勇猛,到后来竟然怂了。”
除了开头连射几箭杀了几只野鸡,但后来不是射到场外,就是没有射中,箭头直接没入了泥土里面。
盈歌提着四只已经死透了的野鸡走过来时,恰好听到了古灼的后半句,英眉一挑,问道:“谁怂了?”
古灼是最快反应过来的,立马双手指着阿骨打,焦急道:“我我说阿骨打太怂了,就连乌雅束都参加博克去了,他竟然不敢参加,你说他不是怂是什么!”
阿骨打一脸无语地望着挤眉弄眼的古灼,都不想去反驳了。顺手接过盈歌手里的野鸡,扬扬手潇洒地说道:“盈歌叔叔,这鸡就给我和乌雅束加餐了,阿母说我们俩太瘦了。对了,颇剌淑叔叔他们在萨满的屋里,他让我和你说,让你和灼婶婶先到议事屋候着。”
盈歌点点头,就由着阿骨打拎着他辛苦打来的野鸡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古灼朝赛场那边看了眼,发现居然还有几个小比赛,但看盈歌一脸完事的模样,遂奇怪地问道:“咦,剩下的项目你不参加了吗?”
盈歌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径直地往议事屋的方向去了。
“不,参加这两项就足够了。剩下的有欢都,他代表我们完颜部联盟,还有几个我们联盟的人也在。”
“哦。”
盈歌扭头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古灼,问道:“怎么了?”
古灼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刚刚我看你射箭伊始很精准啊,怎么到后来只多射了一只呢?”
当时她还觉得他能夺冠来着,毕竟开始时他可是没浪费过一支箭的。
盈歌云淡风轻地回道:“开场时,蒲察部的人和我说,让我给点面子他们。”
古灼咋舌道:“所以……你就听了?!”
“当然不是,”盈歌扭头望着她,笑得灿烂,“他们说只要我放水让他们赢,他们事后会送我们完颜部一百头羊。”
古灼汗颜。这不是贿赂是什么。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古灼有些郁闷,想了一阵,还是忍不住说教道:“你就为了一百头羊就害我们完颜部输了比赛,如果让人知道了,肯定要在背后说你的。而且这种收授贿赂的行为太不对了,我觉得,这就好像你背叛了完颜部一样……”
我们?
盈歌嘴角勾起一抹更灿烂的笑容,望着古灼的双眸盈盈发亮,“他们只是让我输掉这一场比赛,接下来的几天还有八场赛事,我可没说每一场都让他们。用一场小小的比赛换一百头羊,这交易太划算了。这事就算是劾里钵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古灼半信半疑地站在原地,还是有些担心:“你就那么有自信剩下的比赛都会赢哦。”
盈歌也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了句让古灼瞬间脸红的话:“我不仅有自信赢接下来的所有比赛,就连床上的比赛,我也很有自信呢,我亲爱的夫人。”
顿了顿,他附身在她的耳畔又添了句:“为夫还记得,夫人昨夜在床上,也对我的‘比赛成绩’十分满意呢。”
果然,古灼听懂了他的话了,小脸瞬间涨红成猪肝色。
这个开口就是黄段子的大灰狼,实在太可恶了!
盈歌沉沉地笑了几声,心情十分好地拉着古灼继续往前面走去了。
还没走到议事厅,便看见颇剌淑和劾者正在激烈地说着什么。
两人快步走了上去。
颇剌淑见到盈歌后,垮了几大步走向前来,对他说道:“盈歌,徒单和卓的命是救回来了,但是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最重要的是,徒部勃堇夫人蒲察氏一直在议事厅闹着要惩办古灼,而且,辽朝熟女真的联络官也来了,四大联盟的联盟长也都在里面了。待会你进去后,尽量控制住你的情绪,别乱了阵脚。”
蒲察氏?
古灼这时才知道徒单和卓母亲的姓氏,原来她是蒲察部的人。
但这个联络官是什么人?怎么听颇剌淑的语气,这人似乎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