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黑的嚣张让劾里钵这边的人彻底震怒了,劾里钵都还没开口说话,这边的人已经气势汹汹地大吼了起来,大有要冲过去把他的嘴撕烂的架势。
且不说盈歌绝对不会做出他嘴里所说的是,如今他还公然侮辱起劾里钵来,如果不生气,都枉为完颜部的人了!
盈歌全程面无表情,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站在他一旁的辞不失这会正被人扶着,他的左臂被人砍伤了,血染湿了半件衣服。盈歌如此淡定,但他辞不失做不到,呸了一口以后,他随意捡起地上的砍刀,喊了句“他娘的”便想要冲上去刚了。
“辞不失!”劾里钵严肃地一喊,让他生生停住了脚步。
跋黑以为劾里钵会恼羞成怒骂些什么,不料等了一阵,都等不到他一句回嘴,反倒见他沉默着,一直没有回应他说的话,甚至还直接转身安抚自己的人,让他们全都闭嘴不再说话。这样一粒,倒像是跋黑自己一个在唱大戏一般,压根没得到任何回应。
跋黑怒瞪着劾里钵,随后望了眼盈歌,紧接着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张嘴又是吐不出象牙的粪话,“你们两兄弟看来真的是缩头乌龟,反正今天我就是要讨回公道,你完颜盈歌杀了我的人,我就杀回你的人,很公平嘛。”
“口口声声说盈歌纵容部下杀你部众,可有证据?”劾里钵冷静地望着跋黑,负手在背,十分沉着。
跋黑吐了口浓痰后才不屑地笑道:“证据当然有,刚才在屋子里抓来的十几个人里,就有四个承认了盈歌做的那些勾当,而且,我还有其他的人证,你们就算把萨满找过来,把其他联盟的人都找来,我也不怕把人证拿出来和你们对峙。不过,我就是不告诉你们另外的人证是谁。”
跋黑又阴笑了两声,才命身后的人压来了四个人。那四个人正是刚才被跋黑抓到盈歌的屋里恐吓的人之一,这会儿见盈歌和劾里钵都在,四人泪眼汪汪地扑地哽咽道:“小酋长,酋长,刚才都是他逼着我们说的,否则,否则他就要杀了我们。哑大叔和哈兰达就当着我们的面被他们活生生地砍死了……”
辞不失这会已经附在劾里钵的耳边把刚才见到的那一幕简单地说了,说完以后,再看地上趴着痛苦的那几人,脸色十分难看。
劾里钵听后,脸上一片青一片红的。跋黑的浪子野心他没来就已经知道了,这会儿找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借口,说白了,就是他想杀他们几兄弟的人,干脆捏造了些自无须有的事情来罢了。
就在劾里钵沉思的空档,辞不失忽然望见了什么,大喊了一声,硬生生地拉回了劾里钵的思绪,便看见盈歌不知不觉见竟然手提一把大刀冲到了跋黑的跟前,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一瞬,他已经手起刀落,狠狠地劈了下去。
跋黑原本就没想到这个关头盈歌还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没有提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闪躲已经来不及了,两手死死地抓住大刀,鲜血沿着刀刃潺潺流到地上去了。
等跋黑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辞不失他们已经冲了上去,挡住了那些打手。劾里钵吃惊地想要冲上去阻止盈歌,却蓦然看见盈歌那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眸,以及他脸上那从未见过的嗜血的狠戾。
盈歌是谁?他可是四个部落联盟公认的战斗力最强的男人,平日看着和煦人畜无害,可只有亲近的人知道,暴怒起来的他,就算长生天压下来,他也胆敢扛住。
跋黑吃痛地大喊了出声,突然生出了一股子惧意,吼道:“完颜盈歌,你敢杀我?!我告诉你,就冲你这行为,我……”
然而,跋黑的话都还没说完,盈歌已经一脚拐了过去,正中他的膝盖,等他受痛下盘不稳上盘松懈的一刹那,盈歌腾出没拿刀的另一手狠狠地握拳正中他的鼻梁。紧接着,在跋黑“啊”的一声惨叫的同时,盈歌已经出其不意地双手握刀,低吼了一声,捂着脸微弯着腰的跋黑的脑袋直当当地砍了下来。
跋黑的惨叫戛然而止。
现场所有还有乱斗的人也瞬间愣住了,劾里钵一脸震惊,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跋黑一死,他的部下瞬间的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根本不知作何反抗,连连弃械投降。辞不失反而是最早反应过来,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冲上去狠狠地抱住了还在喘着粗气的盈歌。其他的族人见状,纷纷扶起刚才被跋黑胁迫的几个俘虏,接着处理这次乱战的手尾去了。
劾里钵一言不发地走到死去的跋黑跟前,眼神深沉,一脸严肃。
辞不失自然也是知道跋黑的身份的,狂喜过后,又有些忧心忡忡,终是松开了盈歌,站在两兄弟旁,不敢说话。
“劾里钵,我和你不同。”盈歌蓦地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感情来。
劾里钵皱眉,许久,他才叹了口气,走到盈歌的跟前,一把抱住了他。
“不管如何,你这辈子都是我弟弟。你没事就好。”
劾里钵在盈歌的后背拍了两下,这才去指挥着族人把跋黑的尸体抬走。
盈歌的脸这才恢复一些生气,眸中重新有了些温度。再抬头时,又恢复成平日的模样了,依旧让人看不透。
辞不失望了他好久才小心翼翼地说道:“盈歌,你是因为哑大叔和哈兰达才忍不住杀了跋黑的吗?”
盈歌回头望了眼被人抬走的跋黑的尸体,望了眼他那双死时还瞪得牛一样大的布满恐惧的双眸眼,冷冷地道:“为了我部落里所有死去的、受伤的族人!”
这一次的事件来得突然,劾里钵前后想了想,本部酋长们遇刺,这次盈歌的部落被血洗,绝不是偶然。加上这背后的人,都有跋黑的存在,看来,他们是真的开始行动了,决意要把他们完颜几兄弟扯下马了。
这一次若非是盈歌他们离开得悄无声息没通知几个人,跋黑他们怕是早就会收到盈歌要回部落的消息,指不定设了什么陷阱等盈歌了。严重的,怕可能还会要了他的命。
一想到这里,劾里钵的脸色就更阴沉了。
部里有跋黑的人!
否则,跋黑怎么会挑这么个时间来血洗盈歌的部落,盈歌前不久受伤被古灼所救,最后留在本部养伤,这事也就部里的人和受伤的那几位酋长知道。而在治疗屋那里,想要趁机杀死盈歌的仆散部酋长那一伙人已经被抓了,早在跋黑来盈歌村寨之前。这样的话,部里真的还有内鬼。
劾里钵正在思索,盈歌却忽然走到他的身边,莫名地说了一句:“灼儿的仆人木朵儿现在应该还和我部落里一位叫阿雅的姑娘待在后山的山洞里,就在来的路上不远。你现在派几个人去找她们。”顿了顿,他脸色阴阴地补了句:“找到以后,把木朵儿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