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灼傻眼,“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司徒谦人看了眼站在古灼身侧的盈歌,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有些药材上的事情想找你确认一下,明天要和学生们讲解药材的药性,我想着你比我知道的多,所以想找你学习学习。”
“这样啊,好的,那我稍后去找你吧。”
“好。那我在那边等你。”
司徒谦人朝盈歌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古灼这才转身看着盈歌,“夫君大人,我可以去吗?”
盈歌轻笑了一声,敲了一下她的小脑瓜,说道:“去便是了。反正,我相信我的夫人离不开我。”他不相信的,只是那个男人罢了。
古灼笑着蹭了蹭他的胸膛,嘤咛了一声:“这么相信我哦?”
“为何不信?”
古灼但笑不语,正欲与他道别,却在离开前被他拉住了手,一个旋身又落入了他的怀里,被他绵长地一吻后,才抚着轻微红肿的唇离开了。
盈歌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她蹁跹的身影往司徒谦人那儿缓缓走去,黑眸暗了一暗。尤其是在接收到离得稍远的司徒谦人的目光时,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稍冷的笑来,随后才转身离开。
“呼,呼……好啦司徒大夫,我们边走边谈吧。”古灼有些气喘吁吁地快步走上前去,稍微有些抱歉地说道:“这日子长了,连走路都稍微有些吃力了。”
“没关系。”司徒谦人温和一笑,“对于怀着身孕的女人来说,平日走路切不可走快,缓慢地走,每日多走一些,都对孕妇的身体有益。”
“好的好的,那我以后每天多走走,运动运动。”
司徒谦人把古灼领去了他工作的屋子去了,沿路有不少完颜部的族人向他热情地打着招呼,有些人甚至递了不少零嘴和摘到的野果子给他,没一阵,他的两手便抱着满满当当的礼物了。
“看来司徒大夫你在我们部落里的威信很足呢。”古灼一边笑着一边帮着他拿过一些轻巧的东西,笑得真诚。
“那也是因为这里的人淳朴真诚,也得感谢古灼你给我的不少帮助。”
两人和和气气地说了许多话,最后围绕桌上堆满的族人采来的药草认真地研讨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奴隶送来了两杯清水来,两人才口干舌燥地坐下来休息了一阵。
“古灼,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司徒谦人把手上的水杯放到桌上,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古灼,表情认真。
古灼见状,立时认真了起来,点头道:“你说。”
“刚来到这儿的时候,我听说了你已经嫁做人妇的消息,我曾猜测你是被这些蛮人强抢而来被迫嫁人的。在知道你怀孕的事实之后,我更为震惊了。”司徒谦人笑了笑,“后来我不觉就更关注你了,我觉得,你这么一个聪慧的姑娘,被拐到了这样的蛮地糟蹋了,真的十分心疼。慢慢的,这种关注不知何时竟变成了喜欢,等我想要收回来的时候,已经很困难了。尤其是等你的丈夫回来了以后,我才见到你们二人如此恩爱。”
古灼满脸惊讶,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你不必担心,我知道有些人是我不能拥有的。我今天既然说了出口,心中便如明镜。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在这里,幸福吗?”
幸福吗?在这样荒芜的蛮地里,怀着一身的聪慧,嫁给这里连医术都如此落后的蛮人,幸福吗?
古灼默然想了一阵,这才慎重地给了回复:“司徒大夫,我很感激你对我如此真诚,也感激你对我的这份心。对于你这个问题,我也认真地回答你,我很幸福。虽然说当初嫁给盈歌时并非我自愿,但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我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他待我一直很好,是我在这个时间上最亲的人了。”
司徒谦人看着古灼如水的双眸,似乎能见到她瞳仁中的坚定,最后,他轻轻笑了出声,似叹气地说道:“如此。”
他端起了水杯来,抿了一口,这才淡淡地说道:“如果你说你不幸福,我还想着我能够带着你一同离开,连同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带你们回宋国,在那儿我会尽我的能力保你母子二人一生衣食无忧。但既然你是幸福的,那我便也安心了。”
“司徒大夫……”
司徒谦人抬手没让她继续往下说,脸上和煦的笑意依旧,“古灼,能认识你,真是件高兴的事。”
古灼觉得心口“突突”地跳着,不是因为心动,但却满怀感激。
“司徒大夫,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话题在这儿便截然而止了,两人心中了然,没再继续说下去了,随意换了个草药的话题,便算过了这茬。
接下来的十来日,司徒谦人的情绪看起来没有太大的波动,古灼这才暗中舒了口气。
“至少没有因为我的原因害他难过,也害得我们完颜部失去了一位好大夫。”古灼轻轻拍打着面前的兽皮,拿着刷子刷顺上头的毛发。
心里头的大石落下了,她才觉得没那么内疚。
颜清清拿着一条木棍子用力地拍打着那张兽皮,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微喘着气说道:“你有和……你家老公说……司徒大夫说的……这些话吗?”
“当然有!虽然以前没什么恋爱经验,但是我觉得,如果因为这些事情让两个人间生出了误会来,真的没什么必要。”
“你就不怕……你家老公会……吃醋哦。”
“他说他相信我。而我,也相信他。”古灼望着前方,兀然站定,目光灼灼。
“那他知道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特别的反应?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笑了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颜清清翻了个白眼,放下手中的木棍,颓然地坐下来喝了一大口水,这才擦去了唇边的水渍,淡淡地说道:“感情这东西,哪来那么多信来信去的。不是我说你,好歹留个心眼,信任这东西,可是说没就没了的。”
“清清,你做人也太悲观了些吧。”
“错,这叫现实。”
两人闲闲地又聊了一阵,冬青忽然竖起了耳朵,朝着遥远奔来的木朵儿摇起了尾巴来,拍得地上的尘土都飞了起来。
“不好了夫人,不好了!”木朵儿一脸煞白地便跑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