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是下意识那么一问而已，可没想让他用什么夸张修辞来造句。
不过……
不等她多想，顾铮新一轮的攻势已经展开。
“念念，念念，念……”
带着诱哄的语气，以最温柔的姿态一遍又一遍地喊。
喊得简念初所有的理智都化成了浆糊，莫名其妙就被带着一起沉沦了。
一室旖旎起，不是春，更似春。
一个小时以后，简念初才终于从极致的欢愉中逐渐回过神来。
眼睛是红的，声音是哑的。
看着某人一脸餍足神清气爽，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顾铮你就是个狗！”
说好的动作轻一点儿呢？
“说话不算数！”
“念念别气。”
觑了眼一脸愤怒外加委屈的小姑娘，顾铮主动凑过去替她揉着腰。
“男人在床上的话，哪能算什么数？况且你不是也享受到了？”
简念初：“……”
艹！
“这是重点吗？啊？是重点吗？！”
重点是，他刚才那么不知轻重，万一要是再不小心牵动到哪里的伤，又要怎么办？
“到时候要是被医生骂，你可别扯上我！”
她丢不起那个脸。
“放心，他不敢。”
这就是他家小姑娘啊。
连关心人，都是这么的可爱。
“念念，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
顾铮没忍住，凑过去偷了一口香，才眉眼愉悦地低声笑。
“恰恰相反，我现在感觉，很轻松。”
“……”
一语双关，简念初心里头的那点儿郁气，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抿了抿唇，她抓住某人还想作乱的大手，认真发问。
“那章慧儿呢？
你上回不是跟我说，她对你也算是有恩吗？怎么突然之间，又对她那么的……冷淡了？”
其实何止是冷淡，就医院当时那情形，说是冷酷，都不为过。
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顾铮动作一僵，神情中透出隐约不悦。
“怎么突然提到她？”
“就是单纯的好奇。”
章慧儿当着医院里头江家人的面儿爆出她母亲跟江家的关系，明显有破釜沉舟，想要彻底傍上江家，为她自己博一条生路的意思。
但这件事情本身，对她而言不乏残忍。
算是彻底断了，跟顾铮之间最后一个可能性的关系啊。
至于顾铮，虽然性格糟糕，本性也不是什么能心软柔情的人，但最起码的原则还是有的。
尤其对方还是章慧儿。
如果不是真的惹怒了他，触碰到了他的底线，简念初很笃定，至少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冷漠到那种程度。
而关于这两人之间的具体渊源，在上次章慧儿挑拨离间之后，顾铮也跟她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当初三个孩子的偶遇，让章慧儿一心想要加入他们。
可惜因为先入为主，大人的叮嘱，外加那个时候的顾铮早就已经被小简念初给驯化，迫于她的yin威，习惯了做小跟班的角色。
导致章慧儿总是有意无意地被排除在外。
后来的转机也是在她闯祸，把顾铮骗上山开始的。
是章慧儿找到的他，告诉了他父母的事情。
也是她在顾铮那么伤心绝望的时候，一直陪在他身边安慰着。
甚至后来都是她带着他去找外公，从而在江家有了一席之地。
所以站在外人的角度上看，章慧儿对顾铮，真的是没的说。
也难怪江瑜泽口口声声一句话，就说什么对于顾铮而言，章慧儿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但凡跟她有关的事情，都会格外容忍。
童年的救赎，白月光呐，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就算是顾铮，章慧儿刚开始回来那会儿，也的确是对她挺容忍的。
尤其是那次在欧阳兰的兰展会上，更是公然在她面前秀交情，秀默契。
也正是因为有当初那一幕，也就显得在医院的时候，分外无情。
顾铮的眼神有些沉。
好半响之后，才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
算作是回答。
“因为她，不安分。”
不止是现在不安分，遥想当初，更是不安分。
仗着年龄比他家小姑娘大那么一两岁，脑瓜子活跃一点儿，没少教唆她出面去干坏事儿。
甚至就连当初骗他上山，也是……
除此之外，他心里头还莫约有一个猜想。
不过没有证实，暂时不想说出来。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动了他的底线！
一想到宁城找来那人的讲述，关于章慧儿为什么会那么积极地帮着秦思思整容，这背后的真正打算，他眼底的寒意，就怎么都压制不住。
也是秦思思心眼多，整容失败时候生怕自己会被算计灭口，把真相告诉信任的人，算作是最后的底牌。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连他，到现在也未必会知道……
不过这些污糟事儿，他家小姑娘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省的被恶心到。
“不安分的人，不值得被善待。”
丝毫不知道顾铮想法的简念初：“？就这？”
总觉着这个回答，好像草率了一些？
不过既然顾铮没有细说，她也就没再追问。
加上身上困顿，考虑到他还有工作没忙完，干脆打声招呼回卧室去了。
又补眠了一会儿，才感觉精神了。
醒来的时候，顾铮在身边陪着。
身体斜靠在床头，正拿着手机看。
时不时地轻点几下。
外头天光有些暗淡了下来，似有一层阴影笼罩在他身上，衬得那张俊脸透着骨子阴沉。
明明之前分开的时候还是一副吃饱喝足的满足样儿，现在怎么又成这样了？
简念初第一个念头就是，该不会是生意上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随即否认。
依着顾铮的性子，不至于。
毕竟连一无所有的境地都经历了，也没见他怎么颓废，就一点儿挫折，不至于。
既然如此，那就是……
“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顾铮被惊动，瞥眼望过来。
见已经醒来的简念初正眨着眼，一双眸子分外清亮。
手指微动。
“醒了？”
简念初没应声。
顾铮又道：“已经过世了，就在半个小时前。”
简念初：“……”
果然。
虽说早就有心理准备，跟江老太太之间也没什么感情可言。
但到底是认识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头难免还是会有那么点儿感触。
顾铮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算作是安慰，同时眼底也有幽光在流转。
“还有，外公说，要见我们。”
简念初眉心一跳。
“什么时候？”
“就现在。”
“……”
发妻都过世了，这样的时刻江朝北却要见他们，怕不会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