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间,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张金兰携着佣人杵在门口,仿若两尊邪神。
早就知道林家不会善罢甘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算计到她未来的孩子身上,现在还不放过自己!
林殊眼底冰冷,紧盯着擅闯进门的张金兰,“怎么?想找我算账?不想给你女儿续命了?”
自从贺君闲带着林殊走后,她的淼淼哭成了泪人儿,张金兰怎么容许林殊这个祸害还赖在林家!
“别以为除了你这世界上就没有匹配的凝血因子,接你回家不过是图了省事而已!”张金兰冷哼,给佣人使了个眼色,“把这小孽种的东西都给我砸了!她这么多年在林家吃多少给我吐多少!”
佣人这就开始打开衣柜将她的衣服撕个稀碎,这些东西都是林淼的二手货,林殊并不在意。
可是当佣人抢走了粉色吉他,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顾不得其他,赤脚踩在地上冲过去,“不准碰我妈妈的东西!”
“咔嚓——”
事发在即,她有心无力,眼睁睁看着吉他摔在地上,木屑四溅,正面砸出了一个坑洞。
林殊的心弦仿佛随着吉他破碎的一刻骤停。
它不是没碎过…
以前是被林淼摔的,现在是被佣人摔…
“就一把破吉他,宝贝的跟稀世珍宝似的!”见林殊这般,张金兰得寸进尺,一脚踩在了吉他面上,狠狠碾了碾,“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
“张金兰!”
林殊火冒三丈,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扑了上去,“我撕了你!”
“夫人!”
佣人眼疾手快,推开张金兰,跟林殊扭打在一起。
张金兰惊魂未定,退到一旁,发狠的林殊这是她第二次见,仍旧心惊胆战。
本以为领回家的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绵羊,竟不知不觉间蜕变成一个疯婆子!
林殊红了眼,咬在佣人手臂上,随着佣人一声惨叫闪开,林殊步步朝着张金兰逼近。
一瞬间,张金兰后知后觉预料到,自己可能真要被这野丫头打得头破血流。
要是传出去,她的脸往哪里放?
“现在知道怕了?”林殊看张金兰紧贴着门框不敢妄动,火气只增不减,“把我当养血器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会反噬?这些年我问你林家要过什么?随意毁坏我妈妈的遗物,死不足惜!”
张金兰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急忙喊着佣人,“去叫保安,去!”
佣人瞥了眼手上的齿痕,一咬牙就想往门外跑,忽然,楼下有人询问,“林小姐,二小姐,在家吗?我们是贺先生派来的。”
这声音落在张金兰耳朵里犹如天籁,林殊脚步滞住,腾腾杀气微有收敛,贺君闲安排什么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
“你尽管嚣张,等这门亲事黄了,饿死街头也休想进家门!”张金兰趁机找回脸面,落下狠话,冷哼一声出了她的卧房。
佣人晚了半步,被林殊瞪了一眼,心头没底,赶紧脚底抹油跟随者张金兰脚步而去。
空荡荡的房间,林殊蹲坐在了破烂的吉他旁。
心里的委屈无处诉说,红着眼眶,将吉他的碎片一点点拾起来,年代遥远,它表面的喷漆已经掉的差不多,木质也脆得让人心疼。
许久,许久,她才走出房门。
楼下的客厅里,坐满了人,男男女女都有。
见到正主出现,有人站起身来。
“林小姐,我是森迪,婚纱设计师。”
“李茉,珠宝设计师。”
“言苏,现场设计。”
林殊看得眼花缭乱,这些人的名字或多或少有些耳熟,都是国内行业里拔尖的存在。
当她目光落在另一个寸头男人身上时,心脏猛地停顿了一下。
“嗨。”
男人抬手打招呼,温润的面容绽开如沐春风的笑容,黑西装,白衬衣,干净清新。
“大师兄?”林殊呆若木鸡,记得母亲有个学音乐的朋友,那时候她曾在门下学过一段时间。
白瑞潭,正是他老人家的得意门生。
“好久不见。”白瑞潭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眉眼弯弯似新月,“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
这婚,有什么好结的?八壹中文網
林殊不露声色,坐在了白瑞潭身边,环视过周围的人,几分不解,“你们组团来是干嘛啊?”
“当然是聘请成为你的婚礼策划人,我负责舞台音乐,他们各司其职。”白瑞潭怀里抱着钢琴谱,“贺先生说了,要给你一场最完美的婚礼。”
贺君闲…
林殊怔忪,他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的。
“当年你天赋那么好,我还以为你会走上乐坛,没想到,一转眼快要成为富太太了。”
白瑞潭的打趣林殊苦笑了一下,她哪有那条件继续深造。
这边婚礼推上进程,次日,张金兰心事重重赶回到医院。
病床上的林淼红肿着眼,眼神空洞无神。
她一想到,贺君闲娶了林殊,林殊成了贺太太,就恨不得将林殊碎尸万段!
“淼淼,你和小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张金兰小心翼翼地询问,毕竟,贺君闲态度转变毫无预兆,在此之前和林殊接触也不多。
林淼罔若未闻,猝然扣住了张金兰的手,“妈!妈!那野丫头不该活着,我想到了,在她的补药里下毒!要她横着进贺家门!”
半年至少有一次抽血,每次,林殊体质虚,一般情况下都会服用补气的药物。
换了林殊的药,让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林淼诡异地笑起来,双肩颤抖着,恨意凝结成了眼中的血丝。
张金兰从没见过这样的林淼,一夕之间是怎么了,女儿疯魔,林殊翻天。
“淼啊,淼。”张金兰抓着林殊的手,脸色煞白,“咱从长计议好不好?你想,林殊那死丫头骨髓不匹配,说不定她生的孩子能够提供脐带血让你活下去呢?”
活?
刹那间,林淼茫然了。
“淼,最重要的是活下去,难道你想一辈子坐轮椅吗?”
张金兰徐徐善诱,林淼并非残疾,但未雨绸缪,怕她跌倒摔伤,只能尽可能的保护起来。
可以说,这二十多年来,林淼生活几乎不能自理,衣食住行全靠人照顾。
“不,不可以…”林淼摇了摇头,活下去固然重要,但是,林殊她配不上贺君闲!
她再次扣住张金兰,哀求着,“妈,带我去见君闲好不好,现在就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