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新安等人赶来时,夏启和邱庆生身上都已经伤痕累累了,威武的战袍如今被鲜血所浸透,夏启抬头看了赶来的黄新安一眼,又看了身边已经办昏迷,纯粹凭借肢体记忆在挥刀的邱庆生一眼。
夏启露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向黄新安走了几步,说道:“黄大人,你可算是来了。”
随后夏启也倒在了黄新安的肩上,被黄新安稳稳的扶住了。
“夏大人,属下来晚了,敬请责备。”黄新安在夏启的耳边自责的说道,虽然他的话现在夏启是听不见了。
夏启再一次醒来时是在德安府府衙的后堂醒来的,他醒来以后,看护他的年轻郎中立刻兴奋的喊道:“夏大人醒了,快去通知黄大人!”
年轻郎中身边的小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应声而出,将这个消息去禀告给黄大人,要知道,黄大人这几天为了这件事可一直都是忧心忡忡的。
虽然郎中说了夏大人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黄大人还是不放心,一天当中有空的时间便要过来看上几眼。
其他各级军官同样也担心着夏大人的伤势,在黄大人前去看望夏大人的时候,他们都会在大门外静静的候着,等到黄大人一出来他们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询问夏大人的身体状况。
“这里是哪里?”夏启做起来时只觉得浑身都疼痛不堪,显然是受了非常严重的外伤。
这样的感觉之前在成都城的时候也有过,对于夏启而言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体验了,索性就无视了这份疼痛。
“回禀夏大人,这里是德安府,我们现在在府衙的后堂。”
“我昏迷了几天。”
“夏大人,您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各位大人都非常担心您的安危。”年轻郎中耐心回答道。
夏启打量了眼前这个年纪跟自己相仿的少年一眼,然后问道:“请问阁下的师傅现在在何处,我有些事想要请教他。”
年轻郎中微微笑了笑,他知道夏启一定是因为他年纪小把他当成了学徒,对此他也见怪不怪了,世人都有这样的看法,郎中越老越吃香,看来连这位声名远扬的夏大人也不能免俗。
“夏大人,我的师傅不在此处,您的伤便是在下治好的。”
“哦?”夏启惊讶的看了眼前这个少年一眼,刚刚他因为对方年龄下,看轻了他,现在对方此言一出,夏启不得不重新看待眼前这个少年了。
“没想到阁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医术,真是了不起啊!”夏启不吝赞美道。
少年依旧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受到了夏启这样的大人的夸奖感到得意。
“夏大人,您和在下一般年纪,已经是威震中原的大人物了,和您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夏启这才回过神了,其实自己的年纪也没有多大,对方的确和自己一般年纪,这让他不禁哑然失笑了。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在下扶子秋。”
“敢问阁下师承哪位高人?”
扶子秋又笑了笑:“夏大人,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吧,有时候我们也不用把话说的这么明白。”
夏启没有想到这位少年在面对自己时是这般的从容不迫,比起一些上了年纪的军官都要相处的自然的多,夏启不由得也感到心情豁然开朗了。
“也是,也是,那就点到为止吧……”
话说到这之间,黄新安突然激动的推门而入,见到夏启正一脸无恙的在和扶子秋聊天,顿时喜笑颜开,走上前去热情的抓住扶子秋的双手说道:“扶先生,多谢多谢,扶先生想要什么酬谢不必客气,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呵呵呵。”扶子秋轻笑道:“黄大人不必如此,在下行医本就是随缘行事,何况这一次救的事我们大明的英雄,哪能要什么报酬。”
“是鄙人格局小了,扶先生千万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您和夏大人先聊着,我去看看邱大人。”扶子秋说罢站起身来,向二楼道别后离开了房间,去看望仍然昏迷不醒的邱庆生了。
夏启想到邱庆生,心中难免感到担心,急忙问道:“黄大人,邱大哥情况怎么样?”
夏启现在最后的记忆还在双目无神的邱庆生挥剑的一幕,他知道那样的状态不是什么好好状态,已经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了,当时虽然坚持下来了,但过后一定会留下后遗症。
“邱大哥,他……”黄新安支支吾吾的说道。
看到黄新安这副样子,夏启就知道邱庆生的情况一定不容乐观,又一次催促道:“黄大人,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邱大哥的手筋被震断了,今后恐怕是再也上不了战场了。”
夏启一听直接愣在了原地,让一位战士今后再也不能拿起自己的武器,这是何等残酷的事。
夏启心中不免感到愧疚,他知道格布阿勒济格一行人的目标只是自己,邱庆生是被自己连累的,是他害了邱庆生。
“那群鞑靼呢?他们怎么样了?”夏启狠狠的问道,一动怒让伤口都更添了几分疼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大人小心啊。”黄新安赶紧扶住了夏启,动怒可不适合一个重伤中刚刚清醒过来的人。
“我不要紧,黄大人,那群鞑靼怎么样了!”夏启怒火攻心,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句。
黄新安不敢再怠慢,急切的回答道:“回禀夏大人,格布阿勒济格一行人,已经被全部歼灭了,如今多铎手下的四大勇士,只剩下齐布松敖不知所踪了。”
“好,好啊。”他和这四人之间的纠葛可不是战场上那么简单,夏启一直牢牢地记着南京皇宫中的那一次落荒而逃。
那是一次绕不过去的耻辱,但是更多的是一份不能放下的仇恨,他早就暗自发誓,一定要将四人都杀了,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如今大仇得报,这让夏启如何不感到畅快。
可邱庆生被自己连累受伤,又很难不让夏启感到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