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抬大轿拜了堂娶进门的媳妇,萧矜北又不是守死礼的君子,丝毫没有浪费这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烛夜,喜烛整整燃了一晚,直到天色快要擦亮,柳清仪强忍着的嘤咛声和萧矜北低沉的诱哄声才偃旗息鼓,慢慢安静了下来。
柳清仪觉得自己刚刚闭上眼睛,门外就传来了荷香的敲门声。
“世子爷,世子妃,已经寅时了……”
新娘子进门的第一日,要早起给公婆敬茶,这是规矩。
柳清仪闷哼一声,极其艰难的掀开了眼皮。
“爷……”她稍微挣扎了一下,“您松松我……”
萧矜北充耳不闻,长臂一环,大掌在她柔滑细腻的皮肤上捏了一把,尚未清醒的声音含糊沙哑,带着浓浓的慵懒餍足:“别闹,还早着……”
柳清仪看了眼天色,为难:“已经寅时了,要去敬茶……”
“这时辰敬什么茶……”萧矜北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不满道,“是谁昨日一直喊累让我疼惜些?若早说你还有如此力气,不妨先来伺候伺候自己相公……”
柳清仪昨日还是黄花大姑娘,从喜婆那里含糊不清的听了两句男女之事,根本不谙世事,萧矜北昨日那些混话已经是她的极限,眼看这日头白了这人还不知收敛,忍无可忍的抬手捂了一下他的嘴。
“您……莫要这般……”
萧矜北挑眉,看她耳垂都变粉了,端的是一副秀色可餐,狭长的眸子浮出一抹狭促:“清仪还真是容易害羞……好了,起吧,不闹你……起得来吗?”
柳清仪忍着浑身的酸痛,点了点头,起身穿衣。
按照规矩,今日清晨萧矜北得去跟着请个安,他打了个哈欠,长臂一展正要伸手勾衣服,没想到柳清仪去而复返,接过他手里的衣服站在了床边。
萧矜北从善如流的起身,毫不在意的舒展着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任由柳清仪围着自己摆弄,彻底过了一把有媳妇的瘾。
柳清仪牢牢记着出嫁之前学过的规矩,体贴周到的伺候他起了身,又让荷香帮自己盘了个最简单的发髻,然后准时准点去了前厅。
淮安王和王妃正在闲聊,柳清仪先见了礼,两人闻声一起看了过来。
两位长辈的视线算得上和蔼,可淮安王萧文彬是当年平夺位之争的人,王妃赵碧彤更是前朝国公独女,柳清仪还是无端的感觉到了压力。
她接过旁边婢女手里的茶盏,半跪他们面前,端庄改口:“爹,娘,请喝茶。”
闺阁中的女儿不常露面,赵碧彤早听说她是京华第一美人,今日见了真人,只见柳清仪面若桃腮,顾盼生辉,不免惊艳,再看自己站在一旁懒洋洋的儿子,总算知道这混世魔王为何昨日成亲成的如此乖巧。
“好。”
老王爷也不多说,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王妃对柳清仪极其满意,温婉的脸上浮出笑意,褪下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
“清仪,这个你拿着。”
柳清仪接过,入手的玉镯温润似水,一看就价值不菲:“娘,这……”
“算我给你的见面礼,是萧家世代传儿媳的,别推辞,阿北性子被我们惯坏了,很多事还要你多担待。”
柳清仪下意识看了萧矜北一眼。
“收了就是,不用紧张,”萧矜北嗪着笑意,“家里不必拘束,爹和娘都不是古板的人,若我不在家里,有什么事只管寻过来。”
柳清仪乖巧的点头接过来,和赵碧彤道了谢。
王妃目光在自家儿子和柳清仪之间转了转,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你也成了家了,往后行事别太荒唐,”淮安王见萧矜北那副没骨头的懒散样子就忍不住训斥,“一会儿记得进宫谢恩。”
萧矜北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又和他们一起用了早膳,这才带着柳清仪出了门。
马车宽大,柳清仪还是习惯性的端坐着,她垂着眸子,只要萧矜北不开口,就坚决不多话,像一尊端庄的美人像。
萧矜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开口,快到皇宫才扭过头问了她一句:“可还好?”
柳清仪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娘性子柔的很,同她讲话不必紧张,”萧矜北笑道,“皇上也不是苛刻的人,放松些,无妨。”
柳清仪听见他的声音就觉得浑身疼痛,不自觉动了一下腰。
“嗯?”萧矜北拉着他的手腕一用力,轻巧的把人抱在了怀里,长腿颠了她一下,“怎的,还痛?”
“世子!”柳清仪压低声音惊呼了一声,“您……这是在马车上,不多时就要进宫了,您这样子若是被人看到……”
“谁敢往我马车里看?”萧矜北闷笑着提醒,“况且我们昨日不是拜了堂,清仪怎么还搞得像偷情一般?”
偷……偷情?!
柳清仪一张白嫩脸皮红透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清仪没有……”
“爷当然知道你没有出去偷情,”萧矜北满不在乎的捏了捏她的腰,“爷是说你这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爷抱了个其他女人进宫。”
他明显是在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柳清仪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小声反抗了一句:“您若是不松手,倒不如真的带个旁的女子去,也好过让清仪殿前失仪,失了萧柳两家颜面……”
萧矜北怔了一下。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的笑意浅淡了几分,掌心按着柳清仪的腰施了些力气,揉按了起来。
“老实呆着,不动你。”
柳清仪敏感的察觉到气氛不太对,飞快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眼睛。
男子的掌心温度偏高,落在腰间的手几乎环住了她半个腰,不轻不重的揉按像是推开了筋骨,让她持续了一早上的酸痛缓解了不少。
柳清仪长睫颤了颤,她不由自主咬住了下唇,淡粉的唇瓣被贝齿收出一道淡白的痕迹,只觉得身下男子的腿像是一块烙铁,实在是让人坐立难安。
便是幼时,也没被人这样抱过,况且现在还是在马车上,这人行事,怎的如此恣意……
她该如何是好?
柳清仪胡思乱想,还没等捋出来一个章程,车夫突然停下了车。
“世子爷,”车夫在车舆上敲了两下,“玲珑公主在前面,说是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