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人一句,辩的你来我往,谁也不肯退让,皇帝揣着暖炉瞧了半晌,轻轻点了点头:“好了,朕不过是随口一问,你们两个也不必如此,从前种种是朕考虑不周,如今同朝为官,两位爱卿还是要冰释前嫌,友好相处才是。”
谭承启和孟兆对视一眼,双双不甘的应了是。
“去吧,”隆安帝摆了摆手,“朕再想想。”
梁军已经溃不成军,如今就只剩下收尾,可来信说特穆尔尚未找到,此时召与不召,都是难题。
他不可能放任萧矜北带军在外时间太久,但如今势微,做的太急,反而容易引火上身。
他得让他想反都不能反,亦或是,让他永远不能回来……
隆安帝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暖炉,慢慢闭上了眼。
“他打赢了?!”
东宫之内,太子李冀倏地转身,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打赢了,”一个小太监唯唯诺诺的回答,“奴才刚才再殿外听的真切,除了主将逃走了,其余俘虏都被屠了个干净……”
“放肆!”太子勃然大怒,“没有父皇的旨意,他敢私自动手?”
小太监不敢吱声,头低的更低了。
“他如今大权在握,有什么不敢……”皇后摆手让周围的人全部退出去,目光阴毒,“太子,他如今与老七交好,若是真有什么动作,你可要来不及了。”
“母后,”李冀咬了咬牙,还是犹豫,“万一……”
“没有万一!”皇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你一定要当上皇帝,只有你,如此一来,我这么多年所受的屈辱才有意义!”
太子神色黯然了下来。
皇后看他的样子,哼了一声松了手:“我也不逼你,只是你自己想好了,有些事做都做了,那萧矜北绝不可能站在你这边,再拖下去,让老七得了势,别说荣华富贵,你有没有命在都是两说!”
皇后这话瞬间让他回忆起了什么,太子脸色在一瞬之间变得苍白,手指捏紧又放开,终于吐出了一个字:“做!母后,孩儿全听您的。”
“如此甚好,”皇后欣慰的笑了,她笑容中满是快意,多年来的压抑让她的脸变得扭曲,低喃道,“她赵碧彤再厉害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我要送他们一家下去团圆……”
“只剩萧矜北一个了,”太子应和,“只要想想办法,让他困于郊野一段日子,我们就能动手!”
“当心你父皇,”皇后冷哼一声,“他如今还想着要让萧矜北臣服,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萧矜北如今和老七交好,怎么可能为你所用?”
“母后说的是,”太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儿子这就去想法子……”
“不用,”皇后一摆手,“该安排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等消息就是。”
太子听闻不用自己想办法,大松一口气,立刻退了出去。
七皇子人前表面装的恭敬,可自从萧矜北带军离开后,没少在私下里找太子的麻烦,迎面碰见言语讥讽几句是小事,原本的太子党见风使舵,慢慢疏远了太子才是大事。
皇后的急躁,七皇子的挑衅,每一件事都在推着太子向前走,可偏偏局中人毫不知情,他被风浪带着,做着皇帝的梦,安稳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