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没指望自己女儿能一见面就得到两位贵女青睐，成为她们的朋友，混个眼熟就不错了。

等席面全部摆上，准备开宴时，女儿戚芷回来了。

令陈氏意外的是，女儿身边跟着那位烟霞色衣裳的姐儿。

这位姐儿先才可是跟在两位贵女身后的。

陈氏笑容亲切温柔，十分好相与的模样。

“芷儿，这位姑娘是？”

“小女汪惜芸见过夫人。”烟霞色衣裳女孩主动说道。

女孩蹲了蹲身，见礼的动作略有几分生疏。

汪家？

陈氏和戚宜娴一时都没想起是哪个汪家。

但这不妨碍她们对女孩展现出十足的友善。

牡丹宴结束，回府的路上，陈氏终于从女儿那了解到汪惜芸的身份。

“原来是那个汪员外家……说来汪家真是好运道，轻轻松松与国公府、尚书府都搭上关系。”

陈氏不掩羡慕。

中午戚芷按照陈氏吩咐，往程绯缨、苏雪青等人离开的方向走了一段。

结果瞧见汪惜芸和丫鬟们都停在花墙外。

原来程绯缨和苏雪青被今年操持牡丹宴的清岚郡主请去琼台用席面。

汪惜芸是商贾之后，能跟随二人进锦芳园，在花墙附近玩乐，已是有极大面子。

琼台自不是她能肖想的，就算她想去，程绯缨二人也不敢带她去。

程绯缨虽然聪慧懂事，但毕竟是个六岁的孩童，离开前也没考虑到安排汪惜芸。

落单的汪惜芸去哪都不合适，一直与丫鬟们在一块难免尴尬。

好在这时候戚芷过来了，还主动与她说话。

她也顺坡走，跟了戚家人一起用席面。

“瞧着你与那汪家姑娘相处不错。”陈氏说道。

下午用完席面，女眷们三三两两或闲聊或打牌九，女孩们则相邀着各处赏花。

戚芷与汪惜芸赏完花，是手牵手、说说笑笑回来的。

戚芷连连点头，“惜芸她说话有趣，还很大方。”

说着戚芷拿出一只鎏金梅花簪，“是惜芸送我的，对了娘，女儿和惜芸还是同年同月生，我比她大三天。”

陈氏接过簪子仔细看了看，很精巧，这支簪子去首饰铺里买，少说要五两银，竟然给小辈随随便便当赠人的礼物。

送她女儿都这么舍得，可想而知国公府和尚书府的姐儿礼物有多贵重。

这汪家可真有钱。

陈氏将簪子还给戚芷，叮嘱道：“汪姑娘为人处世瞧着是不错，你与她合得来也好。她与国公府的缨姐儿和尚书府的青姐儿不是有往来吗，既然她视你为朋友，下一次她同两位姐儿玩乐，不如带上你一起，如此她落单也有个人在身边陪着，或者择日我们请她到府中做客，让她将那两位姐儿一并请上。”

戚芷眼睛转了转，她当然明白娘的意思，点头道：“娘放心，女儿都晓得。”

……

汪家祖宅在关阳县。

汪卓仁来京城，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是让女儿与那两家的姐儿接触上。

二是他看中了某个行当，准备来分一杯羹，或者干脆将别人现成的饭碗端走。

汪惜芸回到家中，先去正堂见了父亲，详细描述了今日的牡丹宴。

面相颇有几分风流的汪卓仁对戚家比较好奇，问的很详细。

至于国公府和尚书府，他没兴趣。

并非淡漠名利无需事权贵。

而是因为他对国公府和尚书府已经很了解。

尤其那两位姐儿所在的院子，都安插有他的人。

他的上头还不着急，一切都在蛰伏期。

“戚家、戚家……感觉有几分熟悉……”汪卓仁喃喃道，坠了串迦南香珠的折扇，一下一下地敲打手心。

“老爷，这戚家，就是雅致阁东家杨怿江的亲家，只不过近几年两家没怎么往来了。”

汪卓仁身边一位面须花白的老者提醒道。

老者是汪家的账房先生，很得汪卓仁信任。

‘啪’，折扇在手心重重一敲，汪卓仁恍然大悟，“难怪了。”

他看上的就是雅致阁经营的行当。

来京之前他仔细查过杨怿江，查到杨怿江的妹妹杨瑛儿嫁给了京城戚家。

戚家是京官，开始他还有几分顾虑，后来又得知杨瑛儿因为丈夫、孩子没了，精神身体都出现问题。

早在多年前就被杨怿江接走，同戚家几乎没了情分。

如此他放下心来，直接忽视戚家这层关系。

“这雅致阁的营生是杨怿江在打理，但雅致阁的地契是他妹妹的，是他妹妹出嫁到戚家时的嫁妆。”账房先生补充道。

汪卓仁笑着点头，“嫁进来的媳妇，还肯送回娘家去，戚家如此大度，自当结交。”

这种不大不小的京官，图什么，要什么，汪卓仁很懂。

他看向女儿，笑道：“投桃报李，既然戚家人与你友善，我们自当百倍回报，过几日，我会包下蔚霞湖上最豪华的画舫，到时候除了国公府和尚书府的姐儿，你再将戚家的姑娘请上。”

“是，父亲。”

汪惜芸笑容乖巧。

她对戚芷的印象很简单。

刚接触时，戚芷挺热情的，但是三句话里有两句在探问她身份，以及她与缨姐儿、青姐儿的关系。

后来她送出一支梅花簪，戚芷变得更加热情，主动挽住她手臂。

大约是该问的都问完了，聊天内容就变了，戚芷开始三句话里有两句话说她自己喜欢的首饰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