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戚黎黎这以一挡十的存在加入，局势很快反转。

其中几名黑衣人见势不妙，果断撤离，剩下近二十黑衣人，或死或伤，俱倒地不再有威胁。

危机解除，戚黎黎好奇地看着颜殊清等人。

除了那位有战神之姿的老者，另外三人，包括颜殊清，都略显狼狈。

戚黎黎本想问问颜殊清为什么会到距离行宫这么远的山林来，还被人追杀。

不过再想到旁边有太子和其他人在，她不确定会不会给颜殊清造成麻烦，决定忍一手。

等殊清哥回乡里了再问。

留下已无用，戚黎黎双手抱拳，转身潇洒蹿入林间。

“女娃留……”程老将军反应过来，“步”字没喊出口，女娃就已消失不见。

没想到小女娃的轻功也这般好，不像他，砍人厉害，但轻功就一般。

老将军惋惜的一拍大腿，没问到是哪家孩子啊！

颜殊清故意忽视离开的戚黎黎，转而检查躺在地上的暗卫和刺客。

“皇上，暗卫中毒了，但毒似乎不致命。”

“嗯，很快会有侍卫过来带暗卫回去救治，刺客留活口。”睿宗帝恢复了沉稳，遭遇刺客，说明他的行踪已泄露，不可能再去安阳县，只能返回行宫。

颜殊清面色凝重，“这些刺客是死士，除了重伤昏迷的，其他全部服毒自尽了。”

“无妨，有活口即可，交给孙严嵩去审问。”睿宗帝除了皱一下眉，面色没有变化。

睿宗帝提到的孙严嵩，是刑部的狠角。

四人中，唯有太子仍然惊魂未定，不知何时躲到了程老将军身后，也不敢开口说话。

“对了，殊清，你认识刚才帮我们的那个女娃吧。”睿宗帝突然转了话题。

蹲在地上查看刺客情况的颜殊清动作滞了滞，起身恭敬道：“不敢隐瞒皇上，微臣确实认识那女孩，她是微臣在云屏乡的朋友，名叫戚黎黎，自幼在云屏乡长大，亦是谢老先生收的学生。”

他与戚黎黎有不止一次的眼神交流，瞒得住别人，瞒不住睿宗帝。

若睿宗帝不问，他不主动提，但问了一定得说实话。

“她在跟踪你？”睿宗帝沉声道。

颜殊清摇摇头，“不会的，戚姑娘虽性子顽劣，但没有心眼，戚姑娘与微臣是彼此信赖的好友，有事可随时联系，没有跟踪微臣的必要。至于戚姑娘为何恰好出现在此处……微臣会尽快了解清楚。”

睿宗帝摆摆手，声音温和不少：“不用紧张，戚姑娘是我们的恩人，就算真的跟踪，也无妨。朕只是没想到，乡野之地竟能出这般文武双绝、让人惊艳的女子。”

武是睿宗帝亲眼所见，而文，既然谢老先生收为弟子了，那必然不差。

颜殊清刚想澄清戚黎黎的文墨一塌糊涂，那边程老将军畅快的哈哈大笑起来，将颜殊清吓一跳。

程老将军爽利道：“小侯爷认识那女娃娃就好，赶紧引荐给老夫，跟在老夫手底下，假以时日，女娃娃绝对是一员猛将！”

颜殊清回道：“老将军，戚姑娘恐怕不能跟您走，她的母亲杨夫人身子不佳，她更是杨夫人唯一的慰藉，若将母女分开，未免残忍了些。”

去京城和从军是两回事。

去了京城，大家聚在一块，他可以陪着她路见不平、行侠仗义。

而一旦被程老将军收入麾下，远赴边境，虽说戚黎黎可能挺愿意的，而且以她的本事，一定能建功立业，可如此一来，他们之间再聚，就难了，别说杨夫人，他自己……大概亦是舍不得的。

“那杨夫人就这一女娃娃？”程老将军粗着嗓子问道。

老将军乃正义之士，非强盗之辈，兵丁、军役皆不征独子，这是规矩，故哪怕再喜欢那女娃娃，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是啊，杨夫人早年丧夫，膝下仅有一女。”颜殊清道。

见老将军面露纠结之色，颜殊清又道：“过些时日，杨夫人会携女入京，到时候晚辈再向将军引荐戚姑娘不迟，老将军也可借此了解杨夫人和戚姑娘本人的意愿。”

“哦对了，程三公子亦是戚姑娘的好友。”颜殊清补充道。

颜殊清嘴上说得挺周全，似在替将军考虑，实则他知道杨夫人连京城都不愿黎黎单独去，更何况从军。

所以不用想，杨夫人必定反对。

至于程三和戚黎黎相识，不过是句废话，这些年程三一直跟着他，他认识的，程三自然也认识，之所以强调，无非让老将军安心罢了。

果然，程老将军知道自家孙子也与女娃认识，立即答应了。

四人在原地休息，待禁军赶到，才动身回行宫。

睿宗帝回到行宫，首先彻查刺客来历，以及暗卫被下毒之事。

“你们各自回去休息，无要紧事暂时不要离开行宫。”睿宗帝朝同行的三人说道。

除了程老将军仍跟没事人似的，颜殊清和太子多少都有些心事重重。

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帝王心难测。

准备见礼退下，睿宗帝又将颜殊清喊住。

交代道：“多亏戚姑娘相助，否则朕今日必不能全身而退，既然她是你的好友，那你替朕想一想，该如何嘉赏。”

“是，皇上。”颜殊清应道。

离开乾阳院，告别程老将军，太子略紧张地拦住颜殊清，问道：“颜兄，你认为会是谁泄露了父皇的行踪？”

除了父皇身边的钦公公，只有他们仨知道皇上离开行宫的时间，以及此行目的地。

“放心，皇上不会怀疑我们的，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行宫内的暗道和小路有问题。”颜殊清分析道。

“真的吗？我就是担心……”太子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颜殊清知道太子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失去皇上的信任。

“我们应该相信皇上，行宫不大，很快会查出贼人的。”颜殊清宽慰着太子。

太子胆魄不够，但品性良好，只要身边有心术端正且能力强的辅政大臣，在盛世中会是明君。

相比起太子担心被怀疑，颜殊清更愁戚黎黎。

他没明白睿宗帝让他思考如何嘉赏的深意，又或者是他想太多了，皇上仅仅是考虑到他与戚黎黎相熟，了解戚黎黎，所以让他决定？

如此，该嘉赏何物，既能让睿宗帝满意，又能让戚黎黎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