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自是有空的，李墩那明儿去也行，何况她现在身无分文。
不过戚黎黎纳闷地看着程绯缨，“你们不是刚从茶肆出来吗？”
连吃两顿，胃口不比她小啊！
程绯缨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不敢瞒戚姑娘，先才我们在茶肆只喝了一碗茶水，什么都还没吃，就出来追戚姑娘了。”
“追我？”戚黎黎无法理解。
“是啊，我们十分钦慕戚姑娘的风姿。”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程绯缨从跟着她们的小丫鬟手里拿过油纸包，“因为来不及吃茶点，所以都打包出来了。”
戚黎黎眼睛一亮，“打包？里面有炸乳酪金丝卷吗？”
“有的！”程绯缨忙颔首，“戚姑娘若喜欢，一会我再多点两碟。”
“哈哈哈，好说好说，走，去茶肆！”戚黎黎一手揽一个姑娘肩膀，豪爽的不行。
……
苏府，清秋院内。
苏雪蓉在廊下修剪一盆文竹。
苏雪蓉是苏家唯一一个拥有单独院落的小辈。
文竹的枝叶轻柔，云一般在微风里轻颤。
苏雪蓉嘴角含笑，捏住一片，手起剪刀落，原本更接近于菱形的漂亮叶片，被修剪成了圆形。
她身边的东西，任她搓扁揉圆，这种感觉很好。
这时，一名丫鬟从月洞门进来，神色凝重地附在苏雪蓉耳边悄声说话。
“知道了，你退下吧。”
苏雪蓉嘴角笑意收敛，抬手将刚修圆的那片叶子剪成了两半。
“大姑娘，可是奴婢家那不争气的，将事办砸了？”李嬷嬷跟进厢房，担心地问道。
她是苏雪蓉的奶娘，手脚利索且忠心，这些年颇得苏雪蓉母女的信任。
苏雪蓉倒是没有给李嬷嬷脸色看，她摇头道：“和李叔没关系，是有个多管闲事的，坏了我的事。”
自上次从行宫回来。
她对程绯缨十分关注。
回京后，她找人在宿国公府附近盯梢，才发现，颜公子去国公府的次数，远比她想像的多。
也不知颜公子仅仅是因为与程元岱交好，才来往频繁，还是有旁的原因。
苏雪蓉想不明白，东宫正妃那般好的身份，程绯缨怎也不要呢？
偏偏就是要与她争……
既如此，那程绯缨干脆什么都得不到好了。
今儿大街上这一出，是她安排的。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大男人搂抱，名声铁定毁了。
太子妃之位，要求德才兼备、名声周全，如此程绯缨不用再肖想。
至于颜公子，虽说颜公子无实权，可终究是勋贵，又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宠爱，太后和皇上怎舍得让颜公子娶那种名声有缺的女子呢。
从制作香囊，到将香囊给祖母，再到苏雪青拿走香囊送给程绯缨……
还有镇南侯府的傻公子，亦是她安排人观察了许久。
终于等到合适时机，她的人将那傻子引出杂货铺，让那傻子闻见香囊的气味……
这一步步天衣无缝，谁曾想最后关头，杀出个程咬金来。
苏雪蓉朝李嬷嬷说道：“查一查戚黎黎是什么人？”
虽说只是个恰好出现的好管闲事路人，但既然程绯缨主动结识了，就有必要了解一下。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对了，姑娘，宿国公府附近还要安排人盯梢吗？”李嬷嬷问道。
“怎么了？”
李嬷嬷道：“国公府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功夫高，大部分人仗着自己功夫高，警惕性不强，但也有机敏的，尤其是程老将军，我们的人根本不敢一直停留在国公府附近，只能时不时过去一下，毕竟真被国公府的人发现……庄子那些下人的贱命没什么，就担心坏了姑娘的事。”
李嬷嬷并不知道姑娘盯梢国公府的真正目的，她一直以为姑娘是在忌惮与苏雪青交好的程绯缨。
“确实有风险，让他们都撤回来吧，苏雪青那盯仔细就行，尤其是她约了程绯缨一同出门时。”
程绯缨与苏雪青不一样，苏雪青是棵草，现下对于她来说，只碍眼，不碍事，而程绯缨，那可是国公府的宝。
没有万全之策，或者说没有能将自己完全摘出去的法子，她不会轻举妄动。
……
戚黎黎三人在茶肆里坐了小半时辰。
大部分时间是戚黎黎在吃东西，程绯缨和苏雪青瞧着她吃。
交流不多，毕竟第一天认识，但三人都莫名觉得投缘。
尤其程绯缨，不知怎的，瞧戚黎黎是越瞧越喜欢。
待戚黎黎秋风扫落叶般将茶点全部吃光，程绯缨二人也要回家了。
“我送你们到东城，作为你们请我吃茶点的感谢！”戚黎黎满足地说道。
程绯缨没矫情，只有些担心：“那戚姑娘回家会不会太迟了？”
戚黎黎道：“没事，我申时前回家就行，我只送你们到东城，不送你们回府，花不了多少时间。”
东城住的全是达官贵胄，治安是全京城最好的。
程绯缨很开心，她也想与戚黎黎多相处一会，“那麻烦戚姑娘了。”
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到东城附近，要分开了，程绯缨开口约戚黎黎第二天一起逛街，她希望尽快与戚黎黎熟稔起来，然后邀请戚黎黎去府上做客。
戚黎黎想着明天去找李墩，于是拒绝了。
见程绯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很难过的样子，戚黎黎摸了摸胸口，忍不住怜香惜玉起来。
“明天我去看望的朋友是男的，在南城角那开镖局，带你们去不合适，等再过两日，我还要去探望个姑娘，她在一家酒楼掌勺，厨艺可好了，到时候我带你们一块去，饱饱口福！”
“真的吗？戚姑娘可要说话算话，那我们就等戚姑娘的消息了。”程绯缨欢喜道。
戚黎黎拍着胸脯，“放心吧，我一言九鼎的。”
告别二人，等马车走远些，戚黎黎几个闪身的功夫来到一处小巷内。
“跑了？”
刚下马车时，戚黎黎作为习武之人，直觉身后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因着有被刺客袭杀的经历，她最近挺警惕。
戚黎黎将附近巷子全部检查一遍。
确实有人停留过的痕迹，但并非一路跟来的，而是一直停留在东城附近。
难道不是盯梢她的？
戚黎黎若有所思地看着程绯缨二人马车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