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硬着头皮跟着江时羿来到主卧的浴室。
主卧这边浴室很大,还有圆形浴缸,她看到浴缸,视线跟触电似的,立刻就收了回去。
之前两个人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里,她任他胡闹,在浴缸里也做过,现在看到,难免会想起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情景。
她尽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和他建议说:“你的手有伤,我给你放水你泡澡吧,不然淋浴很可能会让伤口沾到水。”
江时羿没有反对,看着她转过去弯身放水,他的视线就很不客气地在她腰臀来回打量,眼眸也微微眯起。
虽然过程惨烈,但他想,现在人至少收心呆在他身边了,也不再嚷嚷着要离婚。
他慢慢走过去,脚步很轻。
顾烟浑然不觉,直到身后贴上来一具身体。
她被惊了下,刚刚扭头,他就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他并没有深入,只是轻轻含吮,很快又离开她的唇,哑声说:“给我脱衣服。”
顾烟的脸立刻涨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蒸汽熏染,她觉得耳根都在发烫。
不过她并没有拒绝,他们现在还是夫妻,他的手受了伤,她来做这些事也是应该的。
只是,在为他脱去衣物的过程里,手指偶尔碰到男人带着热度的皮肤,她的心跳还是会加快。
那种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笼罩着她,让她有些微醺似的眩晕。
等江时羿进了浴缸,她跑去厨房拿来一卷保鲜膜,和他解释:“用这个把手缠一下吧,可以避免碰到水。”
他朝着她伸出手,她半跪在浴缸旁边,开始小心地用保鲜膜缠绕他手上被包纱布覆盖的地方。
缠完,他的手显得更加笨重了。
不过他倒也不在意,开始使唤她为自己擦身。
顾烟觉得自己就像他的丫鬟,不过虽然不满,倒也没说什么,拿着毛巾为他擦洗。
江时羿的身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他有定时健身的习惯,所以肌肉也是有棱有块的,她越擦就越就越觉得热。
于是她手中的动作就开始加快,敷衍地擦完,她放下毛巾,“好了吧。”
江时羿动了下腿,“你洗澡只洗上半身么?”
“你……”她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了,本来想说他不站起来下面怎么擦,但转念一想,他要是站起来……
还是算了!
她脑子乱成一团,也忘了别扭,“你随便洗洗得了。”
男人笑了笑,手伸过来捏住她下巴,“你这嘴巴……又厉害起来了?”
顾烟怔了下。
她抿唇垂下眼,刚刚那一瞬,她确实是忘了那些不快。
他身子一动,倾向她,“你今天还欠着我一个吻。”
在办公室,本来她是要亲的,但是因为发现他发烧被打断了。
但现在提起,她又有点不好意思,“你先洗澡行不行?”
他凑到了她跟前,由于他在浴缸里坐着,而她在浴缸外面半跪着,她就比他高了一点点,他微微仰着脸,“不行,你先还债。”
她红着脸,慢慢靠近,在他嘴唇上贴了下,刚想离开,却被他勾住后颈。
“太敷衍,”他反问:“我平时怎么亲你的?”
顾烟欲哭无泪,他那些花样,她怎么做得出?
但是他不肯放过她,沉声诱哄着,仿佛在试探她主动的底线。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两个人分开,都在喘息,她感觉舌头都是麻的。
腿也跪麻了。
蒸汽氤氲的环境里,她快要无法呼吸,二话不说就站起身,逃一般地要往出跑。
“今晚睡主卧,”江时羿在她身后提醒,“别等我去请你。”
顾烟回到次卧,先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然后认命地抱着枕头去了主卧。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矛盾,既想要离开江时羿,有时候厌恶他,恨他,可是却又在某些时刻仍然对他心动。
这很分裂,她有些厌恶这样拖泥带水的自己,可仔细一想,现在离婚也不是她想离就能离。
江时羿没多久就从浴室出来了,他直接上床,目的性明确地撩起顾烟的睡裙裙摆。
顾烟一下子慌了,一把按住,“别……”
床头开着一盏小夜灯,她看到他笼在昏黄光线下的脸,他眉心蹙得很紧,她赶忙说:“就还……有些疼。”
怕他不信,她又说了句:“真的。”
“昨晚弄伤了?”他问。
她实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别扭地点了点头。
他想起什么:“之前给你买的药膏还有没有?”
“有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半张脸埋进被子里,“我用过药了,你别问了。”
他觉得她这个缩头缩脑的样子有些可爱,不由莞尔,心情也好了些。
紧跟着长臂一伸,关掉夜灯,躺下来抱住她,高挺的鼻梁在她耳朵上蹭了蹭,“我是你老公,对着我还这么害羞?”
顾烟不说话,他又道:“明天我给你涂药。”
顾烟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用了!”
他笑出声,愉悦而低沉。
他想,这女人,可爱的时候是真的可爱,但可恨的时候也是真可恨。
翌日,江时羿带着顾烟一起去了病房看望奶奶。
江奶奶状态还不错,江时羿公司有事,便去了公司,剩下顾烟守着奶奶。
现在江奶奶身体虚弱,就连下楼晒太阳吹风也不行了,顾烟就在病房里和奶奶聊天。
聊着聊着,奶奶忽然伸出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顾烟被吓一跳,有些呆呆愣愣,但是并没躲开。
她很相信奶奶,一点不设防,并没有被人触碰的不适。
奶奶笑说:“我要许个愿,我没几天可活了,看不到孙子,能听到你怀孕的消息也好。”
顾烟喉头有些哽,拉住了奶奶的手,“不会的奶奶,您一定会看到孙子的。”
她知道自己在说谎,但她不能不说这个谎。
奶奶的视线往下瞥,忽然定住,“时羿不是说给你买的戒指你很喜欢吗?怎么都不戴。”
顾烟动作卡了几秒,“我……忘记戴了。”
奶奶颇为遗憾,“我还想看看呢,那小子的审美,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合适。”
顾烟心想,回头在淘宝买个一两百的戒指来哄奶奶吧。
后来奶奶休息了,她想回家做饭再送过来,下楼之后,意外地在门诊大厅外遇到了裴斯年。
裴斯年是来给裴凤华拿药的,裴凤华至今心理状态没有完全恢复好,失眠很严重,他打算找裴凤华之前的主治医生取一点助眠药物。
顾烟听他解释完,想起什么,先四周来回地看了看。
裴斯年被她这举动搞得一头雾水,笑说:“有人跟踪你?”
“说不准。”她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疑神疑鬼,但她确实害怕万一江时羿在附近。看不到那人的身影,她才稍微放心了一点,转而和裴斯年问:“学长,那些银行和债券公司的问题解决了吗?”
裴斯年说:“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几个电话,那些人口风都变了,今天我们的产品已经恢复运营,目前看估值合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顾烟终于笑了下,“太好了。”
裴斯年盯着她,观察着她的表情,他的手微微攥紧,“小烟,你还是插手这件事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