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阳县主怀着雀跃的心情回了宴席,到门口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怕清平公主看出什么异常,所幸清平公主只是看她一眼,不过那一眼倒叫嘉阳有些心虚,好似她母亲知道了什么一样。
她伸手摸了摸鼻子,坐到了清平公主身侧,讨好的冲清平公主笑了笑,清平公主眼中含了笑意,微嗔了她一眼。
嘉阳县主重新端坐,不过一会儿,宴席便结束了,等皇上皇后离开,众位大臣和他们的家眷才相携着离开。
“明惠,今日之事你莫要放在心里,她们如今算是自作自受。”嘉阳凑到楚慕倾耳边小声说。
“可不是,当真是恶毒。”萧雨竹也冷了脸。
她们两人说话声音小,也没旁人听见。
楚慕倾安抚了她们一会儿,顾宴辞站在她身侧,等到几人嘀嘀咕咕说完话,这才同楚慕倾一道离开。
走到宫门口,发现永宁侯府的人也准备上马车。
“父亲,二婶。”
楚慕倾走近,楚长松瞧见她面色缓了一些,今日之事不管如何,楚慕倾都是他的嫡长女,但是这件事又牵扯到淑妃和贤王,先前他若是开口,反而不妙,也许会让陛下多想,倒不如让楚慕倾自己解决,她这个女儿的心思手段他向来是知道的。
“你放心同阿辞回去,我会解决。”
楚长松开口,先前在大殿上他不说话不代表他忍了这口气。
“多谢父亲。”楚慕倾朝楚长松点了点头。
二夫人听见她们父女俩说完才拉着楚慕倾的手开口:“幸好那布料有问题,不然倒真是有冤说不清了。”
那些人也太过恶毒了些,随口便要污蔑慕倾的名节,一想起来她便气急,只恨不能杀了她们。
先前二夫人在大殿上那般起誓帮楚慕倾,她心里感动又内疚,此时只能温声说:“婶娘,无事的,你莫要担心。”
她好生安抚了二夫人一番,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同侯府的人分开。
只是临走的时候,楚慕倾眸光扫过楚念一,见她两只手紧紧的捏着帕子,注意到楚慕倾的目光,楚念一下意识停下动作,挺直了脊背,楚慕倾微微一笑:“妹妹,帕子皱了。”
说完也没管楚念一什么反应,直接又喊楚长松一声:“父亲。”
两人的目光对上,楚慕倾却没多说什么,只行了个礼便和顾宴辞一起走向了镇国公府的马车。
先前打过招呼,镇国公夫妇知道她们同永宁侯府的人叙会儿话,便也没等他们,留了一辆马车便先回去了。
两人上了马车,楚慕倾垂下眸子,顾宴辞坐在她身侧,单手支着下巴,声音带笑:“明惠县主演技也不遑多让。”
楚慕倾睨他一眼,微微挑了挑眉,顾宴辞失笑,将脑袋凑到她眼前:“听说天水楼新来了一个厨子,去尝尝?”
楚慕倾眸子亮了亮,张了张嘴,迎着顾宴辞的目光却开口道:“下次吧。”
然后伸手将顾宴辞脑袋往后推了推。
毕竟明惠县主平白遭了这样的事,此刻应该是故作坚强的回到镇国公府,若是大摇大摆的同顾宴辞去酒楼吃饭像什么话。
顾宴辞咬了咬牙:“小爷迟早要将元启打一顿。”
元启就是贤王的名字。
楚慕倾失笑,睨他一眼:“蒙个面,莫要让人知道是咱们顾小公爷。”
“你怎么不拦着我?”
“小公爷知道的,夫为妻纲,我又怎敢多嘴。”楚慕倾声音和缓。
顾宴辞笑出了声,肩膀微微抖动,等笑够了才开口:“我家没有这样的规矩,向来是夫人说一不二的。”
楚慕倾眼中含了笑,两人笑闹着,不再提那些晦气的事。
却说另一边永宁侯府的人下了马车,楚长松深深的看了楚念一一眼,今日之事楚念一原本就有些不安,万无一失的事结果突然出了那样的岔子,原本只要坐实了那香囊是楚慕倾做的,就算楚慕倾否认又怎么样,众口之下,谁会听她的话,但时候这件事传扬出去,楚慕倾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到时候不管她与小公爷感情如何,因着此事也定然要有嫌隙。
若是从前做这样的事她或许会考虑一二,毕竟楚慕倾的名声毁了,永宁侯府其它小姐又能有什么好名声,但是如今不一样,楚舒然和楚凝初出了那样的事,已经将她的名声连累了,倒是楚慕倾,因着县主的身份和太后的宠爱婚事不受影响,如此这般她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们原本倒是想直接找一件楚慕倾的绣品或者私人首饰什么的,但是不管是绣品还是首饰,只要是楚慕倾送出手的库房定然有记载,其它的基本都带去镇国公府了,便是有留在永宁侯府的,那棠桃院那些丫鬟守的那般严实,她如何能拿到。
如此这般没办法,刘侧妃便说找个绣娘仿制一个,那绣娘刺绣技艺很是无双,从前楚慕倾给她们都送过香囊,她翻找出来将香囊给了绣娘。
寻常她们的刺绣常人看见是分不出来的,只能看出绣技好坏,但是各人的刺绣还是有自己的习惯,便是一幅花样从何处落针也是不同的,更何况楚慕倾长在河州,她绣出来的东西还会带一些河州的特有绣法,如此这般,若是仔细留意,便也能看出来哪幅是楚慕倾绣的。
她让那绣娘仔细瞧了楚慕倾送给她的香囊,等那绣娘有了把握,便又将香囊拿回来了,此事虽说赌的便是楚慕倾有口难辩,但是自己总不能将把柄留在别人那里的,如此若是出了事她也能脱身。
只是没想到那刘侧妃竟然这般蠢,用的布料竟然是秋水缎,平白让楚慕倾钻了漏洞。
就是刚刚父亲看她的那一眼,让她有些心凉,不过瞧着父亲没说什么,她又安慰自己,没有证据,便是查到她这儿来了,她不承认便行了。
只是到底还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