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皇上重复了一声,许久他说:“奕王有理有证的指认你在违逆案中所担当的身份,那你呢?你可有办法拿出些什么?”
能啊,那便是她近日所书的文件笔迹。
那不算是有利的证据,只能证明这脏物非她所书。
仅此一点,这非但不能帮沈易烟脱罪。
甚至,她这般的‘先见之明’,很容易被套上有意为之的名头——预料到有今天,所以早早做了两手准备。
可,她哪儿还有什么证据?
从被抓进去的第一天开始,也只有第一天见过小玉,其他时候,她同外面再无联系。
就这般,她该去什么地方找所谓的证据?
见其默不作声,封奕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民女,楚明月,求见陛下!”
这一声像是打破了那一刻的死寂。
一众人看去,此刻偏殿处,有一女子正被秦伯渊拦着,两人扭打在一起,倒是失了体统。
见皇上看了过来,秦伯渊立刻放下了按在栏杆上的手。
趁机,楚明月直接跪在地上喊道:“陛下,民女便是三王妃的人证,三王妃是被冤枉的陛下明察啊。”
“近前将话。”皇上道。
随后不等后旨殿的小太监转述,楚明月便已经急忙上前,两步直接跪在了沈易烟的身边。她俯身行了标准的叩拜礼道:“民女楚明月,二殿下抓人前后,民女正在王妃身边。”
“你说你可证明王妃无罪,便将证据呈上吧。”一侧太监提醒道。
她抿了抿嘴,侧头看了一眼沈易烟,“回陛下的话,民女只能说民女便是证据!事发第二日,民女去私塾寻来白公子,白公子也亲口承认过,此事有疑,这一切皆为背后之人搞鬼。”
“你指的背后之人是谁?”
皇上这般明知故问,倒是让人难以猜透其意。
楚明月不敢冒失回答,左右犹豫下,只是微微的垂下了脑袋。
“你也给我进来!”
皇帝吼了一句,众人便瞧见秦伯渊便起身进殿,找了一个不远的角落,直接重新跪下。
如今看着这一屋子,上到夫子下到官臣之女身份的人,竟多了几分小孩子办家家酒的意思。
皇上本想知道,这两拨人能闹到什么程度,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御史台楚大人觐见!”
殿外人吆喝着,随后楚大人便已经跪上前来。
“楚大人免礼平身。”陛下快步过去扶起楚逸见人起来才缓缓道:“昔日朕命奕王彻查违逆一案,谁知将汝也惊动了。”
“臣,定全力配合殿下彻查此事。”楚大人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喊道。
皇上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封奕和沈易烟,:“如今人已到了,还想说什么,说吧。”
沈易烟没话,倒是封奕立刻进言。
“父皇,楚大人家中三代为臣,楚家更是对我玉祁国有莫大的功绩,楚大人对父皇忠诚,又怎是会涉案之人?今日劳烦楚大人行这一趟,无非都是那罪妇妖言惑众!”
这一番,应该就是最后的结辩了。
皇上听着是有几分意思,只是的侧头时,他见楚大人似乎笑了,皇上并没主动说什么。但封奕察觉到皇上眼神落在一人身上,便看了去,那一眼正好见到楚大人脸上的笑容收起来。
有些尴尬,但封奕还是问了一句;“大人何故发笑啊?”
“请陛下恕臣无礼。臣无意冒犯,只是若天下官皆以殿下这般断案,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若这话是在场别人说的都好,偏偏是楚大人自己说出来的,心中无措由然而生。
他急忙解释道:“本王之意,自然是以楚大人多年为官的风评为佐,才会给予大人信任的啊!”
“那若有一日,臣就是犯了案子呢?届时殿下也要看人品办事吗?”
这一句话塞的封奕无言以对。
“就算是,那也是殿下的事情,楚大人这般对殿下指手画脚,倒是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身后秦伯渊稍稍维护了一句,但就如玩笑一般的话语,还真让封奕觉得,松缓了一些。
“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刁民,一个不好好做先生,成日想着如何登上朝堂之人,也又资格来评判老夫所为吗?”
不觉间,朝堂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安静。
但要说更安静的,还是此刻跪在那里的沈易烟。
皇上看了她半晌,见其迟迟没有任何话要说的样子,终究是忍不住了,他问:“如今楚大人都已因你受疑,你当真半句话也没有要说的吗?”
沈易烟抬眸。
那沉着的姿态,就这般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的那一刻,皇上竟有些差异。
随即半眯起了眼睛,也不知心中盘算着什么。
女子有了才,或者说,太过善言,终将是祸事不是吗?
“那陛下心中可有多断了?”
她反问。
倒是没想过沈易烟能再将球踢回来,皇上后来才道:“如今信件人证你皆无解释,又希望朕能有何决断呢?”八壹中文網
是这样,诡辩了许久,却依旧没给出半点实质性的东西。
皇上就那般看着对方,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沈易烟似乎在等。
“陛下,文书从三王府取回来了。”
身边的太监说着,便将托盘呈到了皇上面前。
其实字迹分明和清晰,基本只要是看就知道,绝非一人。
但这说明了问题,偌她真的和违逆案有关,这城府怕是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皇上的一个眼神直接冷冷的看了过来,直至如今,她面容依旧没有惧意。
“朕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拿不出证据为自己洗清嫌疑,后面诸多事宜,将皆由奕王全权负责。”
这便是最后的时间,楚明月在一侧急的直接哭了出来,这怎么可能寻的出来。可如今圣前,她哪有造次的胆量。
没人开口,那一刻气氛有些奇怪。
“月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