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红见言溪和春姹去太后那里请安,去了许久,就要出门去寻她们!
到了门儿,见言溪和春姹已经在门外,道了声:“娘娘,可是吓了我,若是再不回来,我就该去皇上那里了!”
言溪见冬红面带愠怒,伏在她的肩膀上,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然后,用一根手指挑了她的刘海下,转身进了门。
冬红在后面喊了声:“娘娘,什么意思?”
“娘娘的意思是,你心里爱我们,自然会担心我们。”
春姹解释完了,也进去了。
留下冬红一个人,在红莲斋门口,嘴里咕哝着:“娘娘跟梅妃待在一起久了,竟有些文绉绉的了!”
言溪进去,夏嫣端了一壶温茶上来,“娘娘,渴了罢?快解解渴罢。”
说着,她取了一只青花茶碗,扣了扣碗里的水滴,放在桌上,抓起茶壶,倒了半碗,又用手摸了摸碗外面的温度,“正好喝,娘娘!”
她双手举起茶碗递给言溪。
时值夏日,一出门便一身汗,言溪嘴里的确有些干!
言溪将茶接过,一饮而下。顿时,喉咙里那团火灭了大部分,道:“真是爽!”
她又将碗递给夏嫣道:“再来一碗!”
夏嫣立刻又倒了一碗,言溪又一饮而下。
喝完,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边的茶水,又摸了摸喉咙,道:“好多了!”
她看着夏嫣在直愣愣地看着,却不见秋紫,道:“秋紫呢?紫锻的伤势如何了?”
“娘娘,紫锻身上的淤青很多,恐怕一时半会儿恢复不那么快!要说,这个晴妃真是狠毒,竟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下如此的毒手!”
“嗯,多养些日子。这紫锻有何把柄让她拿捏?为何独独对她一个人?”
“这倒没听说。紫锻的意思是,晴妃急切地想得宠,皇上偏又是个不温不火的态度,便让紫锻去皇上那里求请。紫锻同姐姐秋紫一样,嘴皮也不是特别灵巧,皇上没有请来,她就把气撒在紫锻的头上。”
“皇上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为难一个下人呢?”
“说的是,再说晴妃可不比咱们娘娘。若是秋紫嘴再笨,皇上也一定会来的!”
言溪听了,脸上微微泛出一丝丝红色的晕,道:“真是个嘴贫的!”
夏嫣说完,便将茶碗拿出去洗,门口的帘子处,差点撞上冬红。
夏嫣不由得呛声道:“走路就不四周看看么?这套茶壶和茶碗倒是没事儿,若是摔了一个就不成套了。你如何赔?”
冬红正欲还嘴。
言溪见这两个又要掐起来,冲着她摆了一下手,道:“来这边。”
冬红顾不上再多言语,冷哼了一声,就走到言溪跟前去了。
言溪让冬红取出纸和笔,再取些颜料,她要画幅画送给温润夫妇。
她画技好,在纸上点点画画,线条流畅自如,不一会儿,画就画好了。
她正拿着笔端详,这幅画的妙处,准备再添两笔,作为点睛之笔。
这时,夏嫣又进来了。
冬红见她,撇了撇嘴。
夏嫣并不理会,而是直接打断了正在思考的言溪,道:“娘娘,雪儿求见!”
“雪儿?晴雪苑的雪儿?”
言溪又重复了一遍,她生怕自己弄错了。
“是的,就是晴妃的贴身侍女!”
夏嫣也再次强调了一遍。
“她来作甚?莫非是来给晴妃求情的?让她进来说话!”
不一会儿,雪儿被带了进来。
一见言溪的面,就泪眼婆娑得开始哭诉:“娘娘,晴妃如今不吃不喝,且要生生把自己饿死。娘娘,你且救救她罢!”
言溪本就恼着晴妃的狠毒,听了这些她不以为意地说:“如何救?当日她折磨紫锻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的肉也是肉,不痛么?”
“娘娘,话不是这么说。那紫锻若无错处,娘娘何至于此?你切莫偏听!”
“错处?若是要找错,谁身上没有?她一个婢女,千错万错都是有的!”
“娘娘,若是她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人呢?”
雪儿的话,让言溪愣了一下,又道:“你既来了,我会替晴妃求情的。但是,成与不成全凭造化了。我可也不敢跟你保证什么!”
雪儿听了,跪下就叩头,道:“我家娘娘看出来了,您才是皇上的心尖儿。您说话,一准儿管用!”
大约七八天以后,晴妃的禁足令被取消了。
苏锦儿听说,晴妃的禁足令被取消,是言溪求的情,笑的一口茶喷了出来,道:“这是个蠢货,捉住了贼,再把贼放了。”
彩织不以为然,道:“‘捉放曹’,看似一个笑话,实则收买人心呐!”
戏折子里头,苏锦儿最爱看这一段。在江南苏家时,每次都窝在戏园子的一角,看上一下午。
看戏的由头,还是源自苏锦儿的祖母廖老夫人。她酷爱看戏。苏锦儿是家中的嫡长孙女,因此,备受宠爱。廖老夫人看戏的时候,都爱带上苏锦儿。
看的次数多了,苏锦儿自然也熟悉了一些戏的情节。然而,她最喜欢三国里的片段,“捉放曹”就是其中之一。
虽有“少不看三国”一说,可苏锦儿看戏真是看热闹,却没学到分毫。戏里面的诸多精髓,全都被她的贴身侍女彩织学了去。
因此,彩织的话,苏锦儿都会听进去几分。
她说,言溪收买人心,苏锦儿就当了真。
眼下宫里有个梅如玉跟她走的很近,若是再加上初见晴,这言溪可就有左膀右臂了。
虽说,梅家如今已经大不如前,可人家亲戚顶事儿,一个镇国大将军,还不够人家拽的啊?
若是加上初家。自己就算有太后娘娘撑腰,也不得不卖她们几分薄面了!
想及此,苏锦儿脸上的张狂劲儿便没有了,瞬间有些难堪。
若是要她向这几位中的一位低头,那等于要了命,张狂惯了,哪那么容易收住?
于是,她再一次想到皇上。
若是自己当了皇后,任凭她们再结盟,也无济于事。
她再次去了宸安殿。
这次,苏锦儿是豁了出去,自己姿色不俗,家世显赫,凭什么一次次在尘土般低贱的言溪面前,处于下风?凭什么?
“娘娘,皇上不在宸安殿,带着徐公公去了红莲斋!”
苏锦儿再次瘫倒在地,她也要去红莲斋,看看这个妖精到底如何耍宝?把皇上迷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