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斋里。
皇上正厅上喝着茶,左边坐着言溪和梅如玉,右边坐着容炎鳞和梅温润夫妇。
言溪这是第二次见梅温润,她虽有孕在身,可是脸色却比以前红润,有光泽了许多。
孩子说来就来了,丈夫也在身边,正是女子最幸福的时候。
言溪问道:“温润姐姐,这就要做母亲了,可有些感应?”
梅温润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之色,笑道:“感应就是这孩子有些闹腾!”
“许是男的!”言溪猜测道。
容炎鳞一听,来了劲儿,道:“若是个男丁,容家世袭的爵位就传给他!那真是天大的喜事!想我容某人,多年未曾得子,这一下若是来个男丁,就得偿所愿了!”
他皮肤粗糙中泛着微红,也许是常年在外征战的缘故。脸上一笑,还皱出许多褶子。
他的神态和梅温润那文静娴雅的一比,的确不是很般配。
“容卿,这么多年,为何没娶房妾室?这样,也圆了令尊的抱孙的心愿!”
皇上的话,正说到言溪的心坎上了。容家不是读书人,对于纳妾这种事儿,没那么多的讲究。
容炎鳞若是娶个小妾,她那个泼辣的婆母,也不至于把气全都撒在梅温润的头上。
容炎鳞拱手作揖道:“说来话长。我一直有个心结,就是长子必须是嫡出。母亲也曾与我提及纳妾之事。温润她性子柔软,若妾室是个逞能的,再有个孩子,我怕她受委屈。母亲却觉温润撺掇我,不许我纳妾!因此,她把气都撒在了温润头上。”
提及此事,温润竟流下泪来。这么多年的委屈,她是该哭上一哭。
容炎鳞拍了拍温润的肩膀安慰着。
“容卿,今时今日夫人已是不易,定要好好待她!”
皇上说完,容炎鳞又拱手道:“圣上放心,臣定不会负了温润。这次,多亏了言妃娘娘的方子。多谢!”
说完,容炎鳞冲着言溪作揖行礼。
言溪哪里受过这样的大礼,有些不好意思,道:“本宫也是绵薄之力,你们夫妇实在有些言重了,不敢当!”八壹中文網
容炎鳞见这位言溪年纪轻轻,却如此知书达礼,实在是难得。
他同梅温润说:“咱们孩儿,托了言妃娘娘的福气,才来到这世上的。咱们是他的亲生父母,那言妃娘娘算是他的贵人母亲。”
他说完,又对着言溪说:“若娘娘不嫌弃,让这腹中孩儿,认你做干娘如何?”
言溪虽说是妃子,可如今还没有和皇上同房过一次呢!
这样就出来一个孩子,认她做娘,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她看了一下皇上,脸一下子就红了。
言溪一幅娇羞的样子,皇上还是第一次见,他心里暗道:这丫头,有趣!
温润见容炎鳞粗鲁的举动,让言溪难堪,道:“他一介武夫,心思粗鲁,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娘娘,娘娘可不要往心里去。”
梅如玉接过话茬来,道:“妹妹还小,这干娘也是认得的,等她大些,也不迟。这刚刚不梳了啾啾头,就赶着有个娃娃来叫自己娘,想想都觉得脸红!”
众人都笑了起来,连言溪也跟着笑了。
如此温馨的场面,也是言溪到了皇宫以后,很少见过的。
她让春姹将自己画的那副画取了出来,送给容炎鳞和梅温润夫妇。
春姹去了半天,根本没找到那副画。
言溪灵机一动,让春姹取来纸笔,回想着原来那副画的样子,重新画了一遍给他们。
皇上还是第一次见识言溪的画。
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轻轻的用笔在纸上点点画画,轻轻巧巧地就将一幅画完成了,眼睛里充满了惊奇,心里暗自思忖,这丫头,到底还会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多谢娘娘赐画。”
容炎鳞和梅温润夫妇告别后,已接近午膳时间了。
皇上又想吃宫爆虾球了,于是赖在了红莲斋里,给言溪要这道菜吃。
不一会儿,金色的宫爆虾球就上来了。
虽然,皇上已经吃过言溪点餐系统里的餐饭,几次了。但是,他依然不知道,言溪想想,就能从点餐系统里取出想要的餐饭的事儿。
“你的手艺真好,吃起来唇齿留香!”
言溪对皇上的话,不置可否。
“我都对你的廖师父有些向往了,她如何能够研究出这么有学问的吃法来?”
言溪跟他说过,自己饭菜的做法,都是跟廖师父学的。
原主的廖师父跟她感情很深,因此一提到廖师父,言溪的眼睛里就会盈满泪水。
皇上一见言溪盈盈欲落泪的样子,伸手给她抚去。
然后,又无比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道:“没想到,廖师父对你如此重要,是朕唐突了!”
言溪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皇上极力抚慰着。
“娘娘,苏妃娘娘,皇上正在用膳,您别进去!”
说话间,苏锦儿就到了门口。
她不管春姹的阻拦,执意要闯进去。
此时,皇上正在抚慰心里极端痛苦的言溪,这一幕被苏锦儿看到了。
在爱情里,先付出的那一方就输了。
苏锦儿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皇上了。那时,皇上还只是个俊朗的少年。
这个俊朗的少年,眉目仿若星辰,身姿挺拔,虽然很少说话,可是一旦开口,声音便如泉水般,有种甘甜的感觉。
苏锦儿喜欢听他的声音,看他的脸,看他的背影。
总之,有关他的一切,她都喜欢。
苏锦儿快十岁的时候,就做起了成为他王妃的美梦。
没过多久,苏锦儿就被邀请来参加他和蓉儿的婚礼。
那天,这么多年没有看过她的笑容,独独在婚礼那一天,他笑了。
她却哭了。
她责怪自己太小了。
十二岁那年,她参加了他的新皇登基礼。
她看得出他并不开心,她忧心如焚。
十三岁那年,蓉儿死了。她却开心的快要发疯。
及笄那年,父亲说,她已经被太后定好,送入宫中纳为妃。
她开心到笑的嘴都疼。
谁知,这一过程等了足足四年。中间,多少豪门贵公子前去求亲,她都不应。
可是,如今他怀中的、眼里的、心里的人,都是这位后来居上者,这让她如何接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