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曜摇头，淡声道：“没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到底怎么了？”
靳曜没吭声，事后我才知道蜕凡相当于渡劫，得有人护法，不然遭人打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护法的人同样很危险，因为离得太近，一面得防着外界，一面得承受着蜕凡之力的冲击。
也就是靳曜，换个道行低一点的，别说为我护法了，怕早就没命了。
不过，靳曜还是受伤了，但他眼下什么都不肯说。
见我累瘫了，他还居高临下道：“扶我！”
“你自己、你怎么了？”
我刚想说你自己不会走啊，就见他猛地喷出一口血。
“扶我！”
靳曜没说什么，依旧是这句话。
我很无奈，只能默默地起身扶住他。
……
没有尸群的阻碍，出去比来的时候顺利多了。
上了岸后，我才想起一个问题，现在要怎么离开恒界？
我现在能感应到恒界的一切，发现来时的隧道被鬼门那男子封住了，只能进不能入。
就算隧道没被封，我们从那里出去，等着我们的肯定是埋伏，所以，只能另找出口了。
不过，我也没忘了那个声音让我毁掉恒界的事。
可要怎么毁？
我一开始以为只要神殿没了，恒界就不复存，可神殿被摧毁后，恒界还在。
在我苦恼之际，靳曜突然道：“我想起了一些事。”
我丝毫不觉得意外，假装漫不经心道：“什么事？”
靳曜刚要开口，一个僵尸就出现在我们眼界。
“怎么是你？”
看清是僵尸头领，我和靳曜都很惊讶。
他接下来的话更令我们意外，“你们应该不知道恒界的出口吧，我可以送你们出去。”
“你怎么出口在哪，还愿意帮我们？”
我狐疑地盯着僵尸头领，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僵尸头领看着我，沉声道：“不过你得保我一命，并让我跟着你！”
“跟着我？”
我有些不解，不明白他一个僵尸，要跟着我做什么。
僵尸头领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你能得到玄女娘娘的神力，肯定不是普通人。”
原来离开神殿后，他越想越不对劲，九天玄女的神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吸收、并纳为己用的。
我冷笑，“这不是你想跟我的原因吧？”
僵尸头领道：“神殿毁了，恒界支撑不了多久，就会毁之一旦，我们这些因恒界而生的尸物也会神形俱灭，我觉得只有你能救我。”
神殿还真是摧毁恒界的关键，我和靳曜对视了一眼，都没吭声。
僵尸头领还想说什么，我冷冷一笑，“如果我不肯呢？”
人的话都不可轻信，何况是僵尸？谁知道他是不是那鬼门男子派来的。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没骗我，像他们这些因恒界的力量成尸的，确实会随着恒界被毁而神形俱灭。
而且，不同于外界的僵尸，这里的僵尸只能留在恒界，一旦离开，就会变成普通的尸体。
眼下，僵尸头领被我问懵了，竟有些不知所措。
“离开这里，你同样没好下场。”我淡声道。
僵尸头领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你能保住我。”
我突然明白了，因为我得了神殿那位的力量，潜默移化之下，僵尸头领也对我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这种信任也不是马上就有的，应该是意识到自己危在旦夕才产生的。
但我不敢完全相信僵尸的话，下意识看向靳曜。
见他不动声色地点头，我才道：“你说说看，出口在哪？”
“其实神殿下面有一个出口。”
僵尸头领守护神殿多年，对神殿周围的一切很熟悉，他曾无意中发现，神殿底下有一条通往外界的渠道。
我有意试探，就问，“你能打开那个渠道吗？”
“应该可以吧。”
僵尸头领表情有些纠结，因为要打开这条渠道，得吐出尸珠来施法。
如果尸珠被夺、或被毁的话，修为尽毁，命尸不保。
我们来到湖边时，我见靳曜似乎更加虚弱了，就说，“你在这等我吧，我先去看看虚实。”
靳曜微微点头，难得说了一声小心。
我和僵尸头领来到湖底后，直接绕到神殿后面。
探查了一番后，我终于确定神殿下面确实有条渠道。
不过，这渠道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了，应该是故意留着，必要时逃生用的。
我心里有了主意，对僵尸头领道：“你，把尸珠吐出来！”
僵尸头领明显很犹豫，也是，眼下他身边连一个同族都没有，吐出尸珠，就等于把身家性命交托我在手中。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催促。
僵尸头领想了一会，才道：“那你一定要保住我！”
见我点头，他才高仰着头颅，嘴巴大张，露出尖长的獠牙，一颗水光闪闪的尸珠从他嘴里飞了出来。
我摊开手，接住了尸珠，双手就飞快掐诀，下意识疾念，“禀灵之神，天地昭昭，阴路得法，……”
随着最后一句咒语落下，从神殿下面延出一条白色的光道。
僵尸头领见状，兴奋不已，“开了，开了！”
我松了口气，得赶紧离开，不然鬼门的人很快就会来。
而且，按时间来算，玄门的人应该快赶到了。
僵尸头领一脸讨好，“娘娘，我的尸珠——”
“先放我这，回头再还你。”
既然这僵尸没骗我，连尸珠都吐了，我便留他一命。
不过，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带他一起走，所以在进入渠道之前，我不会把尸珠还给他。
僵尸头领表情一变，“娘娘，你该不会不还我了？”
“别这么叫我！”
不知为什么，对于娘娘这个称呼，我有种逃避的心理。
僵尸头领不敢再吭声，只能眼巴巴地盯着被我拿在手里的尸珠。
我刚要说什么，湖上面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
很快，靳曜的喊声也传来了，“阿鸾，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