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牌搭子里,朱氏和平家老太太都各有目的。
而替老夫人做掩护,帮老夫人组局的李老夫人,虽然是老夫人的好友,但也是朱氏的姨母。
李老夫人不可能全然不知晓朱氏的打算。
所以,朱氏,平家老太太,还有李老夫人,这三人的情形差不多有眉目了。
今日的牌局上,就只剩这位云老夫人。
阮陶方才就在脑海中搜索过一轮,确实没有对这位云老夫人的半分印象。
而阮陶问完,贺妈凑近,“夫人是没见过这位云老夫人,但夫人见过云老夫人的儿子。”
嗯?
阮陶又全然没有印象。
阮陶穿书也就是这几日的事!
哪能次次都赶巧遇见的都是她穿书后见过的人?
南平侯府来来回回就这些人,她常见也就这些。
她对云老夫人都没有印象,还能指望着对忽然冒出来的云老夫人儿子有印象?
但经过这几日,阮陶已经有丰富的应对经验了。
也处变不惊。
阮陶轻轻扶额,一脸头疼模样,轻声道,“糟心的事太多了,还没缓过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贺妈和雅石都是在阮陶身边亲近的人,听阮陶说起“糟心”“没缓过来”这些字样,两人都代入和同情了,没有再深究。
贺妈带着阮陶回忆,“夫人可还记得侯爷丧事时,来悼念的宾客里有一位称夫人为嫂夫人,年纪在二十上下,温和儒雅,模样还生得很好看的,还陪夫人和六小姐一处好长时间的那个?”
“温连渠?”阮陶竟然对上了!
难得这次贺妈提起的还真是她认识的人。
不容易啊!
眼见阮陶一开口就精确得说出了名字,贺妈忽然头疼。
果然,自己家夫人到什么时候都是看颜值的人!
照面过的人,多少都记不住了!
但就记得温公子!
夫人是她看着长大的!
温公子就长在夫人的审美上!
虽然但是,侯爷他都战死了,夫人想审美也没什么过错。
贺妈奈何,人是她提起的,贺妈听完点头,“对,就是那位温连渠温公子,云老夫人就是温公子的亲生母亲。”
还真是温连渠……
阮陶心中感叹。
当时她刚穿书过来。
人还是懵的!
府中的管事站满了整个偏厅!
她好容易弄明白自己穿书了,然后就是男主战死的消息传来,丧事的操办迫在眉睫,老夫人还病倒了,侯府上下鸡飞狗跳。
她既要熟悉身边的人,还要应对府中的琐事,包括丧事!
那几日,她忙得晕头转向!
除却贺妈几个,她连府中的下人都认不全。
更不用说悼念时,一个接一个在她眼前问候的路人甲乙丙丁卯……
她上哪里记得住去。
又不是最强大脑!
但温连渠不同。
因为温连渠本人很有辨识度!
对!
长相,身高,气质,对陌生人来说永远都是第一辨识度。
温连渠身上不仅有贺妈方才说的温文尔雅,相貌出众!
而且这种温文尔雅,相貌出众,还是清朗俊逸,翩若谪仙那种!
很稀有!
当然,这都!不!重!要!
因为对阮陶来说,长得再好看也是纸片人!
顶多是长得好看的纸片人!
就算是男主站在她面前,也是纸片人!
——自带大号滤镜和主角光环的纸片人!
对她没有吸引力!
而在阮陶的认知里,纸片人大致分三种。
同主角友好的——主角团!
同主角不友好,甚至敌对的——反派团!
以及——路人团!
但长得好看的纸片人,绝大多数都属于前两种!
所以,阮陶是对温连渠有印象。
一个路人团,作者不会在他身上着重花那么多笔墨描写。
描写就是铺垫!
铺垫就是有戏份!
接连几日来侯府悼念的路人团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温连渠,无论是长相气质都明显与路人图区分开来。
阮陶当然会留意!
不管温连渠是主角团,还是反派团,他都是一个需要多留意的人!
而且阮陶记得,在当时守丧的时候,温连渠也是为数不多的前来悼念的宾客里,陪着她和团子很长一段时间的人。
温连渠在男主的棺木前烧了许久的纸钱。
但大多时候都不怎么说话。
还递过温水给她。
温连渠离开前朝她拱手,原话是,“嫂夫人节哀,载明兄(傅伯筠)与我情同手足,如果他日嫂夫人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让人来寻我。”
温连渠转身,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但阮陶提炼出了三条有效信息。
第一、温连渠有剧情身份,好坏未知,但是他出现的时候多留意就是,不要和他起冲突;
第二、温连渠口中,他和男主情同手足;
第三、她是南平侯夫人,但对方还说有任何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可以所以找他,说明,温连渠有底气,要么是他本人,要么是他背后的温家不简单。
当时她是想让贺妈去打听的,但当时团子忽然开始发烧。
她摸到团子滚烫的额头,烧得不清。
当即让人去叫大夫!
然后自己抱着团子回了秋穗苑!
对!
她自己抱去的!
她实在不想一有宾客来悼念,她就跪在那里!
对!
尤其是像温连渠这种一呆就是很长时间的!
她跪得膝盖都疼了!
她宁肯抱着团子回苑子!
团子不是生病了!
在等大夫来看看什么情况!
一来二回,时间就过去很久了!
她能躲多久是多久!
但就是那个时候,团子依赖唤她母亲,她觉得头好疼!
而且莫名就知道这股头痛来自于团子!
再一联想到原书剧情,原主是被描述成恶毒继母模样!
她顿时悟了,她穿书后的人设是恶毒继母!
如果不走剧情,她就会头痛!
所以她必须维持恶毒继母人设!
也因为她那时候的注意力都在这件事上,也忘了让贺妈去打听温连渠的事!
结果时隔这么久,温连渠的事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绕回到她面前!
阮陶忽然意识到,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剧情的不可抗力!
阮陶收起思绪,告诉起贺妈当时温连渠同她说的话,然后又问起,“温家同温连渠,还有云老夫人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