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张律师又发来了消息。
宋池鱼低眸看了几眼，单手随意地插着风衣口袋，侧颜柔和，手指上下滑动一会后，她关掉手机界面，走向了另一边伸手呼唤着她的小姑娘。
“很忙？”
男人牵着顾盼的一只手，低头挑眉看她，语气不算太好。
宋池鱼冷漠地嗯了一声。
顾渊：……
推门找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坐下，宋池鱼坐在里侧，顾渊则拉着顾盼坐在外侧。
点完全家桶要等大约十分钟。
宋池鱼肩膀靠着椅背，表情平静，几分钟后沉默地翻出手机上季辰南的联系方式，发了几条短信过去。
无聊地晃了晃手机，几秒过后，滴滴的铃声响起。
她没有关静音。
拿起手机，她忽视掉一边的人，只和对面的顾盼打了招呼：“妈妈出去接个电话。”
从桌边绕过，一路走到人群稀少的走廊末尾，她低头看见屏幕上已经自己挂断的聊天记录，手指按下，拨了回去。
“怎么了？”
环着双臂靠在墙上，她轻声问，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绵延了很久。
“你发给我的那些关于叔叔的事，能确定是真的吗？”
宋池鱼：“嗯。”
对面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明天你要不就陪我一起去阿姨那吧？毕竟这些东西，如果由我来说的话，恐怕不太好。”
女人站在原地，沉默几秒后应声。
“好。”
“那...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对面人赶在宋池鱼挂断电话前又补了一句，语气充满期冀。
“我想约你一起吃个饭，盼盼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来。”
“明天下午我有事。”宋池鱼冷声拒绝，紧跟着问他：“还有其他问题吗？”
季辰南表情有些懊恼，单手撑着窗边的栏杆，沉默几秒刚要开口，对面就已经先一步挂断了。颓废地坐回到办公椅里，双手立起顶住低垂的额头，手机被他随意地扔到一边。
他抬眸，盯着桌面不远处立着的照片，女孩笑颜如画，长发在空中飞舞，想起五年前不小心撞见的画面，心里不禁涌起了一丝愤恨。
那人就那么好吗？
好到即便离婚了也不愿意考虑旁人？
另一边，宋池鱼挂断电话，刚转身离开就被站在门口的男人给堵住了。
他似乎站了许久，身边空无一人。
“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盼盼呢？”
她有些着急地问起，随后收回手机就要往外走。
男人立刻伸手拦住她，温声解释：“我让闻屿过来了，他现在正在陪盼盼。”
急促的心跳慢慢放缓，宋池鱼停下脚步，沉默几秒之后回头看他，眼神淡然：“有事？”
“没事不能来看你吗？”
男人说的理直气壮。
宋池鱼没回他的话。
“电话是谁打来的？”
顾渊站在她身边，状似无意地问起。
她本不想告诉他对方是谁，闭着嘴没说话。抬眸看到他探究的眼神，薄唇顿了几秒之后又突然开了口：
“季辰南。”
空气瞬间凝滞。
男人很明显生了气，说话的语气都重了不少：“你现在是已婚。”
话语带着强调的意味，宋池鱼低着脑袋，看着光洁的地板上倒映着的二人身影，嘴角微勾，笑了。
“所以允许你这个已婚的男人到处传绯闻，就不允许我和别的男人通电话吗？”
顾渊被问住，眸光暗沉。
半晌，开口问：“你吃醋？”
“……”
宋池鱼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也懒得再去和他争辩这些有的没的，撂下一句“你有病？”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男人站在她身后，闻言脸色黑了黑，在原地又待了一会才跟着她走出走廊。
k记内。
闻屿正低着身子陪顾盼玩着桌面上的小玩具，小姑娘对他倒是挺喜欢，一边笑着和他说话，一边手指教他玩着按键。
他本来只是来给顾总送个文件，怎么也没想到会需要承担照顾小公主的任务。
低眸看着玩的乐不思蜀的小孩，他轻声诱哄道：“小姐你要不先吃一下东西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顾盼闻声放下手里的玩具，圆圆的眼睛看了看他，表情乖巧。
闻屿见状立刻拿起一旁的炸鸡。
结果小姑娘继续怡然自得地玩起了玩具，对他递来的东西视若无睹。
闻屿：……
最后还是宋池鱼走了过来，抱起顾盼坐在一边。
“怎么那么不礼貌？”她低声训斥她，“叔叔把东西都递到你面前了，你怎么还在玩玩具？”
“盼盼……”顾盼被她吓到，嗫嚅着嘴唇想要解释。
闻屿见状立刻站出来，“不是小姐的错，是我刚刚声音太小了，小姐没听到。”
宋池鱼听着他的话，脸色依旧不太好，她拍了拍顾盼的背，“给叔叔道歉。”
顾盼抬头瞧着她的脸庞，眼神里的委屈满的都要溢出来了。几分钟之后，她终于低下头，小声地冲闻屿说了一句：“闻叔叔对不起。”
对面的闻屿那受得起这样，连忙摆摆手说没事。
小风波很快过去。
顾渊此时才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热饮，径直走到她面前放下。
宋池鱼抬眸看他，眼神疑惑。
“你生理期快到了。”他小声说，目光在她面前的冰可乐停了会，“喝不得凉。”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饮品店，是之前谈恋爱的时候宋池鱼经常去的那一家，他在门边站了好久。
直到听见路过的情侣聊天，男生不让女生买冷饮，他才仿若梦中惊醒，想到宋池鱼的生理期就在附近。
买一杯又不花多少钱。
这样想着，他便进了店里，熟稔地点了一杯宋池鱼常喝的热饮。
也没有多特意地去记去想，但那些话语就好像是刻进了大脑里，一张嘴就说了出来。
挺奇怪的。
宋池鱼看了看桌上的热饮，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眸光滞了滞，没有反应。
顾渊见此，干脆直接插好吸管给她递过去，“喝吧，免得一会凉了。”
空调的热风呼呼地往外吹，人流来来往往。
她手指顿了顿，最后还是接了过去。
不过一杯饮料而已。
她想。
这代表不了什么的。
-
后来闻屿把他们送到游乐园就回公司了。
顾盼玩的很疯。
回去的路上更是在车上就直接累得睡着了，靠在顾渊肩膀上，嘴里还呓语着小话。
宋池鱼也有些乏，捏了捏眉心靠在车窗边，单手撑着脑袋，飞驰而过的霓虹灯光落在她的眼底，形成斑驳的光影。
她没注意到一旁传来的目光
回家已是十一二点。
顾渊把顾盼放去卧室，刚关门走出来就看到了从书房里走出的女人。
“盼盼睡了，你……”
“你现在忙不忙？”
宋池鱼与他同时开口。
他愣了一会，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勾了勾，回答道：“不忙。”
“那你下来一下吧，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女人转身离去。
顾渊紧跟在她身后。
宋池鱼在餐座一侧坐下，把打印好的两份文件摊在桌面递到他眼前，目光淡漠地落在对面人的身上。
“合约你看一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直接签字。明天我就会带盼盼搬出去住，你以后要是想看她可以直接联系我，还有……”
“你什么意思？”
顾渊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他打断她，语气冷冽，眼神里怒意明显。
宋池鱼看着文件上的黑体字，笑着回答：
“字面上的意思。”
“我们离婚吧，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