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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鱼对于魏诚然的到来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毕竟这小孩不听她话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事了,她也懒的再和一个小孩去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不然还显得她有多小气。
夜晚的冷风吹散了一旁小树残余的落叶,身后的男人这次没有作声,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整个人显得十分颓败。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骄傲被人碾碎,整个人再没那种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一身的颓丧似乎都如他曾经所说的那样。
他很爱她。
只是不能承认。
瞳孔微微闪烁,宋池鱼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凝滞。
所以当初为什么那么胆小呢?
她不禁想。
如果早点承认……
冷风拂面,宋池鱼像是突然惊醒。
没有如果的。
此刻魏诚然已经走到她面前,单肩背着书包,眉眼俊秀,一脸的笑意,“姐姐,我又来了。”
宋池鱼懒的搭理他,轻轻一应算是听到了。
魏诚然嘴角撇了撇,像是不满她如此冷淡的回复,随后弯下腰,从书包里拿出一份蛋糕递给一边的顾盼:“呐,生日快乐小姑娘。”
顾盼靠在宋池鱼手边,表情有些犹豫,昂起脑袋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拿着吧。”她摸了摸顾盼的脑袋,轻声说。
顾盼嘴角立刻一扬,接过蛋糕飞快说了一句“谢谢”就立马缩到宋池鱼身后了。
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抬头问他:“还有事?”
“有啊!”魏诚然笑着说,“明天是周一,以后我就安安心心在学校读书,不来找你了。”
宋池鱼心底挺高兴,但面上却保持疑惑挑眉,问:“怎么突然那么爱学习?”
“听你的话啊。”魏诚然柔声回答,一脸的努力上进:“虽然我现在还是学渣,但是呢,天生我材必有用,只要凭着我的努力,相信成为学霸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情。”
无奈地哼了一声,她抬眼:“梦想和痴心妄想是有本质区别的。”
魏诚然撇嘴:“……”
双手随意地插进口袋,他继续说:“不过姐姐我这么听你话,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奖励啊?”
“呵。”宋池鱼无语凝噎:“奖励你一耳光你要不要?”
魏诚然立刻蠕嘴委屈:“姐你未免也太凶了吧?”
她扶额:“没事就早点回家,别在外面浪。”
说完转身,看向后面一直沉默的人,男人身影萧条,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远处,眼眶通红,嘴角微微抖动,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除了荒凉的街角,什么也没看到。
“顾渊?”她叫他,对方身子一顿,半晌僵硬地转身面对她,额头上冒出了薄薄冷汗,几步跨到她跟前,眼神有丝迷茫,嗓音沙哑问:“怎么了?”
她心里奇怪,但最后什么也没问,只是冷声开口:“明天是周一,你先回去吧。”
顾渊垂着眸看了她许久,眼神黯淡无光,手臂抬了又放下,最后只是张口轻声回答:“我晚上住这边。”
宋池鱼自认阻挠不了他,冷淡回答:“随你。”
公寓大门处的路灯撒着昏黄的光,一阵风过,吹掉了满树落叶。魏诚然站在原地看着那二人,抓着书包带的手指慢慢捏紧,碎发盖住眼角,掩住了红。
-
回家路上,顾盼因为太困,歪着脑袋靠在顾渊肩膀上睡着了。
宋池鱼无奈,只能让他进了屋,把顾盼安置好,才赶他离开。
他没反驳,乖乖地听话离开了。
送他到门边刚要关门,顾渊却突然拉住了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别太相信魏诚然,他没你想的那么天真。”
宋池鱼冷漠抬眼,语气冷冽道:“好人坏人我自己辨得出,不需要你来替我说明。”
房门关上,彻底隔绝了那人的声音。
手指无力地搭在门把上,宋池鱼表情怔愣地站在原地了半晌才转身走进卧室,脚步踉跄。
一门之隔的走廊里,顾渊面色惨白地继续站着,脑袋无力垂下,冰凉的手指抬起又放下,随后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走廊里的风很大,冷风像利刃一样刮在他的脸上,刀刀见血。
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
翌日是阴天,天气预报说下午有小雨。
宋池鱼照常去了补习班上课。
她负责的是高中英语部分,工资周结,学生们的成绩参差不齐,但大多数还是比较听话的。
除了两个新来的复读生。
抱着书走进闹哄哄的教室,她拿着教棍敲了敲讲台,台下的学生们渐渐安静下来。
“麻烦大家先翻开必修三的……”
课程上到一半,教室门突然被人踹开,走进来了两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在班里人奇怪的注视下,依旧一脸嘚瑟地走回到座位上坐下。
补习班是有点名的,但因为那两位从第一周开始就次次迟到,父母也不怎么管,所以点名对他们而言基本也没什么用。
宋池鱼站在讲台上,愣了几秒就继续讲课了。
她懒得去招惹这种人,求不得好还惹一身麻烦。
等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五点。
宋澜打电话来说已经去接走了顾盼,让她直接回家就好。她一边收拾着教案一边往外走,却在挂断电话的下一刻看到了继续逗留在教室里的那两个人。
教室门虚掩着,她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本想直接转身离开,耳畔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女孩声音。
步子瞬间停下,她直接走过去推开教室门。
那二人正坐在桌边,穿着棉服的女孩子面色窘迫,其中一人伸手勾她下巴调笑,嘴里全是污言秽语。
大跨几步扯过那姑娘的胳膊把她护在身后,她尽量保持平静地冲那二人说:“你们在干吗?”
短发的少年轻轻从桌边一蹦而下,话语无所顾忌:“宋老师你这就不好玩了,我们这不和同学交流交流感情吗?”
“交流感情需要强迫吗?”她冷声直面他:“成年了就要付法律责任,言语性.骚.扰也是违法。”
“宋老师你这也太认真了吧?”那人依旧插着口袋吊儿郎当,微微弯身到她眼前:“不过你这股劲…到床.上估计会很刺激吧?宋、老、师?”
“啪!”
宋池鱼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冷漠直视他:“嘴巴没有用可以割掉。”
“艹你大爷的!”那人暴怒抬头,伸手就用力推了她一把:“臭婆娘你不要不识好歹!”
身后的小姑娘伸手扶了她一把,担忧地开口:“宋老师你没事吧?”
她勉强站稳身子,摇摇头:“没事。”随后拉着小姑娘就往外走,不想再和这些人纠缠。
没走两步头发就被身后追来的人使劲扯了一把,直接给她拖到了地上。
宋池鱼简直气笑了,反手拧住他胳膊接力站了起来,看着地上被扯掉了一小撮的头发,满脸的不可思议。
都多大的人了?打架居然还扯头发?
刚打算上前去教训教训那两个小屁孩,身边就窜过一阵风,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形直接冲了上去给了那人一拳。
随后两人便扭打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教室里那人也冲上来帮忙,两个人打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也没落得下风。
打闹的声响吸引了外人的注意,年轻力壮的男教师赶忙跑过来拉开了他们,宋池鱼这才看清那人是谁。
他眼神凶狠地瞪着对面两个人,嘴角在厮打过程中擦破皮,流了点血,短发凌乱地搭在脑门上,眼底的阴鸷半晌都没消散。
补习班的负责人只当是小孩打架,调解了一下就让围观的人群离开了。
少年垂着脑袋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宋池鱼盯着那人,沉默几秒轻轻叹口气走过去,柔声问:“要去医院吗?”
他抬头,眼神有一些茫然。
“打傻了?”她揶揄道。
魏诚然闻言表情更呆了。
“行吧,我陪你去医院。”宋池鱼无奈叹口气,拉着他胳膊就往外走去。临走前还不忘交代那姑娘几句:“如果他们明天还来找你,你就和我说。要是他们再那样对你,我们就去报警。”
小姑娘楞楞地点头:“谢谢宋老师。”
她摆手:“没事。”
-
医院外科诊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魏诚然换药。给宋澜发完短信,宋池鱼环着双臂站在一边等待。
“嘶——”
少年咬着牙叫了一声,弄得医生不得不放轻了动作,手指慢慢地给他涂药。
等换完药,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沿着医院走廊往外走,宋池鱼先让他在椅子上坐一会,自己去给他拿药。
手指小心地碰了碰脸颊上的伤口,魏诚然立刻痛得嘴角一扯,顺带勾到了嘴角的伤口,更疼了。
昂着脖子看向那药房前的女人,他瞬间觉得这脸上的伤都是值得的。
宋池鱼拿了药就走过来:“服用的时间和次数都写在单子上了,你回去记得按顿喝,另外,脸上换药是三天换一次,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自己在家换。”
魏诚然接过塑料袋,乖巧应答:“知道了。”
半晌又慢慢抬头,嘴角带笑,继续自己没皮没脸的作风开口说道:“姐姐我这帮你打架脸上都破相了,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宋池鱼愣了一下,随后幽幽开口:“有。”
魏诚然立马兴奋:“真的吗?快说是什么!”
医院里弥漫的浓厚的消毒水味。
宋池鱼站在他面前,垂眸幽幽开口:“你傻吗?”
“?”
“你先动手,万一对面人赖上你了,到时候你就算有万般说辞也抵不上他们一句话,叫人过来就那么难吗?”
魏诚然被她的话搞得不免有些委屈,语气哀怨:“我这不是看他拽你头发,一时没忍住,就冲动了吗?你怎么还训起来我了呢?”
宋池鱼无奈叹气:“我只是让你以后做事不要太冲动,又没有骂你。”
“…这跟骂有什么区别?”魏诚然赌气地垂着脑袋,语调越来越低。
宋池鱼见状,也没了办法。站在原地顿了半晌,最后无奈敲敲他肩膀,弯下身子轻声说:“谢谢。”
“那我要报恩。”他突然抬头,一脸的笑意,仿佛刚刚那幅委屈样都是掩饰出来的。
宋池鱼:“……”
撇撇嘴,她笑着问他:“你这是挟恩图报知道吗?”
魏诚然愣了几秒,讪讪开口:“…那是什么意思?”
宋池鱼笑意更深了:“不昨刚说要当学霸吗?成语意思都不知道?”
“学霸又不是一日炼成,姐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她笑着开口:“行吧,想要什么回报?说我买得起的。”
魏诚然立刻喜笑颜开,张口就是“你…”,随后又自我否定道:“这个不行!那我要你请我吃饭。”
伸出三跟手指比到她眼前,强调道:“三顿!”
宋池鱼轻笑:“你还挺会顺杆爬!”
魏诚然立刻收回一根:“那两顿?”
宋池鱼垂着眼没说话。
魏诚然嘴角一撇:“不是吧,两顿都不行?那……”
宋池鱼见他如此,也不想再整他,摆摆手:“我又不是没钱,答应你了,两顿。”
座椅上的的男生瞬间笑得咧开了嘴角,露出白净的小虎牙,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也无所谓。
医院人潮汹涌,来来往往的人流交错。
宋池鱼瞧着天色已晚,招手就要送他回去。魏诚然也乐得被她送回去,兴高采烈地跟在她旁边往外走。
在此之前她没想过这小孩是个话痨,走路不过十几米,他就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了半天,喋喋不休地完全不像她之前几年见过的样子。
也不知道那来的这么多话。
刚走到医院门,路灯明亮,人影变得清晰。
宋池鱼瞬间停下脚步。
不远处的黑色汽车边,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安静地站在那里,眼底有一圈黑青,看向她的眼神灰暗又颓败,像是生了场重病,浑身都是丧气。
身边的人立刻停下了说话的嘴巴,像是看到敌人一般立刻警觉起来,连表情都变了,笑意藏起来,眼神忽明忽暗。
宋池鱼站在原地,顿了半晌,最后还是没有走过去
那人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
“年年。”他叫她,语气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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