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敢咒我家小兰,我和你这老虔婆拼了!”
几句话就要打起,庄大兴原本从不和妇女动手,他都这把年龄,对方还是个老婆子,可武老婆子这话把他刺激的失智,随手抓起铁铲便向武老婆子身上招呼。
武老婆子吓的面色一变,边躲边嚎:“诶呀,了不得,庄家老爷子大过年的要杀人!”
上次她因为孙子武宝儿被庄小兰吓昏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今天终于找到由头发泄,却不想点了个炸药。
得亏周围人多,好快就上来几人把庄大兴扯住,又下了他手头的铁铲。
这时,庄家一家老小听见声音也出门了,看见这副场景全都不明白咋回事。
庄小兰想去劝爷,却给明清朗护在背后,他轻轻对她摇头,轻声说:“人多眼杂,你不易出面。莫怕,你叔婶们立马就出来了,爷吃不了亏。”
眼看庄大兴给几个村人摁住,那武老婆子受不的那等委曲,口中咿呀的叫着就向庄大兴扑去。
“老货,我老婆娘撕烂你的嘴。”
奶、叔、婶们出来了,又岂会叫武老婆子得逞?姜氏看着老了,气力不算小,举动也利落,居然赶在两个叔之前向前捉住了武老婆子,怒斥:“武老婆子,大过年的跑到我家门边来打我家老爷子,你发什么疯?”
“你问那老货都讲了什么话?诶唷,我是给你们一家子欺噢!”
武老婆子开始蹲在地上嚎哭,不一会子,她们家人也来了。
她儿子把她拉起,问:“娘亲,你不是出来走一走么?这是咋了?”
旁边的人把方才发生的一幕讲给二家人听,听了之后,众人全都默不作声。
只道是叫他们打一架也好,这两老货没都没理,大过年的,那有这样说人的?
自然,话头是武老婆子引的,她理亏点。
可庄太爷先动手的,武老婆子肩头上还捱了下,也算扯平。
大过年的干架不吉,众人都不想惹事,因此各自劝说自家人回家。
要放在平常,可能没这样简单了。
奶一姜氏一直给庄小兰脸色看,嘴都快翘到天上。
“你瞧瞧你,一来就给你爷惹麻烦,他这把年龄了,要是有个意外的可咋办?”
爷依然气吁吁的,姜氏埋汰个不断,他也烦:“小兰身子不好,可一句都没有说呀,如果不是我正好出去听见,就给人家白骂。你这老婆娘,不知道帮自家人,咋还埋怨起小兰?”
姜氏斜着眼白说:“她是自家人么?喂,老爷子,你可的分清了,她如今是明家人,不要什么好玩意儿都便宜她!”
“你!”爷又生气,指着奶气的面色发青。
庄小兰忙说:“爷别生气,奶讲的对,我已出嫁,再回庄家,顶多算走亲戚!”
庄小兰淡笑着看着姜氏,姜氏那一三角眼却不大自在,她咋觉的这妮子意有所指,仿佛有什么事等着她一样。
庄家在村中条件不错,庄太爷说一年到头家人要聚聚,因此依照老爷子规矩,大年初二这一日,出嫁女们,全都会带夫君、孩子回夫家,因此庄小兰已经嫁出去的一个大妹,还有两个姑妈全都会来。
大妹子大丫头是去年才出嫁的,这会工夫已跟夫君回来了,挺了个大肚皮,看上去4、5个月的模样。
她比庄小兰小2岁,庄家人怕庄小兰把病气过给太小的孩子,因此这多年,即使是几个妹妹也不允准进庄小兰的小暗室,算了下,庄小玲也10年没见着庄小兰了。
庄小兰给关进小暗室的那年她已记事,只隐约记的姐的样子。
现在看见庄小兰的模样,却是改变太大,她近乎不敢认。
“大丫头,多年不见了!”
庄小兰笑说。
虽说实际上这是她第一次见庄小玲,无可奈何用的是庄小兰的马甲,她还要装着小时候小玩伴见面一般对庄小玲。
在庄小兰眼前,庄小玲看上去局促的很。
抖了半日,才说:“这,这就是姐呀?”
奶姜氏瞧不惯庄小兰,自然是没有好颜色,呵一声转去灶房。
爷庄大兴不的已说:“这就是你姐小兰呀,你瞧她病快好了,身子也利落好多,今天她可是自己走回的。”
庄大兴看见庄小兰一日比一日好,自然是开心的很。
不经心间,他的目光挪向明清朗那边。
明清朗别过头,抚庄小兰坐下,轻声说:“你身子不好,不能久站,先坐。”
庄大兴忙说:“大丫头,快抚你姐坐下。”
实际上庄小兰的病已好多,身子中残留的毒素已威胁不到她,就是长年给毒害,身子还孱弱的很,可也犯不上一个孕妇来搀抚。
“没事没事,有清朗抚着我就可以,大丫头,你身体不方便,你也坐。”
“诶,谢谢姐!”
庄大兴笑说:“好好,你们姊妹两个谈着,我们几个爷们儿出去走一走!”
庄大兴带庄小玲的夫君还有明清朗出去了,房中只剩下庄小兰和庄小玲两个人。
大丫头跟大柱子是家中最老实的孩子,打小他们干活比旁人多,吃的比旁人差,还要照料弟、妹。
瞧瞧庄小玲这手,分明才16岁,要是放21世纪,还是躲在爹娘身旁撒娇的年龄,而她这手已如中年妇女一样,一手皮茧,还有干疮。
瞧她这样,大着肚皮也要干活吧?
也幸亏庄小兰打小是个病鬼,否则等她接手这具身子时估摸便跟庄小玲差不多,以她的年纪估计二孩都该有了。
庄小兰见着她冻的肿大的指头,就觉的难受,就取了匣她自已做的干疮药给她。
“你拿着擦,别抹过多,多少会有用处。”
她是孕妇,可能会有点影响,就是和她那都快化脓的手掌比,利大于弊。
干疮药庄小兰原本是给明清朗备的,哪知道这货那手咋冻都好端端的,才从冷水中取出来也可以热乎乎,他压根不长干疮,因此她就带来,计划送给爷。
如今给庄小玲这一匣,剩下的她都没带,还要抽个空叫明清朗带来给爷。
“大姐,这是什么?”
“治疮的药。”
“这……我不可以要!”
庄小玲把接过去的药往庄小兰怀抱中塞。
庄小兰说:“我还有好几匣,你就拿着。”
看庄小兰坚持,她也就拿着了,说:
“谢谢姐!”
庄小兰的药霜是装进竹筒中的,比拇指粗不多少,做的十分精美。
她随口和庄小玲谈几句,职业病又犯了,眼总是忍不住要往庄小玲肚皮上瞥,看的庄小玲非常不好意思,脸红白交加。
看她那面色,庄小兰忍不住想给她摸脉。
“大丫头呀!”庄小兰有点窘的摁着自己的手掌,说:“你这肚皮……几月了?”
庄小玲红着脸,轻声的说:“6个多月了。”
“6个多月呀?”
这次庄小兰再摁不住自己的手掌,伸过去一把捉住庄小玲的手掌。
她咋瞅着像4个月的?莫非孩子发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