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黑子昴窘迫的咳了声,说:“你可会误解我的意思,先前,用这方式可以管用,如今的换个方式才可以。”
“恩?”
庄小兰满脸的困惑,又觉的羞窘难当。
“你倒是说明白呀!”
把衣裳从新扣好,黑子昴已来到他们面前。
毫不犹豫抓起庄小兰的一只胳膊来,亮出匕首,轻声说:“忍着点!”
“喂,呀……”
黑子昴动作一气合成,压根没给庄小兰反应的时间,直接就抓起她胳膊,割开血管放血。
“黑子昴,你……你就不可以先说好,叫我有个心里准备?”
割的可是血管呀,庄小兰看着她的血放水一般流出,没一会就放满一大碗。
她这样瘦的身子,这血量已是她极限。
她就感受到脑子发晕。
“还要多少呀?”
黑子昴深着脸,只凉凉吐出两个字,
“不够!”
又取出一只碗。
庄小兰感受到自个流失的不是血,而是命。
她轻启唇,连骂人的气力全都没了。
混混噩噩间,漫长的像过了一个世纪。
不知道啥时沉沉睡去,又啥时在那幽暗中看见一束亮光。
庄小兰就行像一只困兽,给囚锢在幽暗中,远处的光是那样明亮,独独又遥不可及。
“小兰,快来!”
是谁?
“小兰,快醒来!”
庄小兰觉的头嗡鸣作响,房中,两个男人逆光在吵架,并没发现她已张开眼。
“你咋可以叫她流那样多血?普通人都受不了,况且她还那样瘦!”
隔着纱帐,逆光,庄小兰瞧不清他们的脸,可听声音,知道说此话的明清朗非常生气。
他是在怪黑子昴叫她流血太多,寒凉的心,暖了一分。
不枉我拼命救你,明清朗,算你有良心。
“可我不这样做,就不可以救你!”
平常里总是散漫的黑子昴也口吻不善。
明清朗紧握拳,克制怒意,近乎是怒吼:“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会死。”
明清朗一贯是安静的,庄小兰从没见过他发这样大火,并且还是对他非常信任的黑子昴。
她还记的先前黑子昴讲过,师哥中火毒之事,唯有两人知道,连他们师傅全都不知道。
一个是明清朗他自个,另一个就是黑子昴,可见他对黑子昴的信任。
黑子昴不敢相信的看着明清朗,“师哥,你是在怨我?”
没有听见明清朗讲话,他态度一直非常明确。
刹那后,又听见黑子昴大笑,“那又咋样,我只知道你不可以死!况且她无非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已知道你中火毒之事,要是她真对你有图谋,叫她知道这秘密会非常危险!”
明清朗深抽气,合上眼,像是泻气,又像是那把怒意强压进心底,轻声说:“够了,我说过,不管她是谁的人都不可以死。”
“……你变了!”
黑子昴忽然失望地说:
“这对你来讲非常危险,她会成为你的弱点。”
明清朗没有理会他,只说:“这样多年我都撑过来,又何惧那一点毒性!我迟早可以化解干净。”
“呵,你开什么玩笑!”黑子昴似听见天大的笑话一样,说:“你分明知道,你中的火毒,和普通人的不同……”
“那又如何,我说过庄小兰不可以死!”明清朗怒吼说:“子昴,这事只此一回!”
这是警告。
黑子昴轻声皮笑肉不笑地说:“命是你的,你说的算!”
他脑筋坏了才会干着急。
窗前,明清朗背影长立,盖住窗外的日光。
躺的时间长了,庄小兰觉的有点难受。
好长时间没有这样躺过了,这忍耐力大不如以前。
而窗前的那个男人,又太可以忍。
站了有半日了吧?他还是像尊雕像一般站在那,不知道想什么。
庄小兰翻身,把脸冲向窗外明清朗站的方位。
这是黑子昴睡的书房,他们的卧房给蒙面人搞个大洞,还睡不的人。
黑子昴果真会享受,这床舒坦的都快赶上席梦思,和古人睡的硬床板形成鲜明对比。
背后的响动,惊醒窗前站立的人。
庄小兰看见他的身体晃动了下,才慢慢转头。
他挂起纱帐,看见因失血太多,显的面色惨白的她。
“我……有点口渴!”
庄小兰张口,找个借口化解窘迫。
明清朗脸面上那分控制不住的欣喜一闪而过,说:“恩,我去倒水!”
他是怕她发现他脸面上的秘密,近乎是逃也一般离开。
在他转头之时,庄小兰终究露出笑。
她想:原来,他是在乎我的,兴许并不是因为我的血可以化毒。
好快,一碗温度恰到好处的水就端到她眼前。
在庄小兰病的不可以自理时,明清朗早伺候习惯她,她也习惯他的照料,两个人全都显的非常默契。
他把胳膊伸至她脊背,轻轻托起她身体,就把她抚起。
一手抚着她的脊背,另一手端碗喂她。
小半碗清水下肚,庄小兰觉的好受点。
想吃水不但是借口,她是真渴了。
把她放回床上,盖好绵被,明清朗又轻声说:
“火炉上还煨着粥,我可以给你盛。”
“不必了!”在他起身之时,庄小兰扯住他手。
他手还是非常热,却不那样烫人。
这是他先前的温度。
“我想好好看看你。”
明清朗坐在床沿,扯唇,把耳际的长边撩到耳后,笑说:“好吧,你看!”
笑的恰到好处!
同样的眼,同样挺拔的鼻,就因为换层皮,就变的全然不同。
若说明景朗是琉璃,黑子昴是月中仙,那样明清朗就是阳春3月中,那可以熔化冰雪的初春暖日!总是恰到好处,在不经心间,就温暖了一冬的雪。
庄小兰抬起手,想摸一下看。
手一抬起,手腕儿处的疼和那裹的难看的白布,才叫她记起来这只手掌上今早凌晨时给割了条口子。
可看见明清朗安好无恙,她觉的也值了。
“小兰!”
明清朗却忽的敛起笑,那眼中表情不明。
他捉住她的手掌,又从新放回绵被中,轻声说:
“下回不要再这样傻,我不是什么好人,不值的你这样对我。”
庄小兰有点窘迫的一笑,心说:要早知道黑子昴有杀鸡取卵之心,我也不能叫他割呀!
终究还是没摸成,她转移话题:
“要是你一直找不到楣宫珠,是不是就一直离不开我?”
明清朗面色突变,垂头瞧她。
好像他没有想到庄小兰忽然会提起楣宫珠。
在庄小兰看起来,他这神情就是觉的她问不该问的问题,提不该提的东西。
庄小兰有一些失望,却依然笑说:“楣宫珠之事是黑子昴说的,因此他可能想杀我灭口。”
杀我灭口!
这种字眼钻入明清朗的脑筋中,叫他的眼色蓦然一缩。
庄小兰惊异的发现,他那看不穿的眼睛当中出现一丝可怜。
可怜?她庄小兰?
她心头忽然有种想法,明清朗他……对她的好,是不是真是单是因为她是他的化毒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