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绯这边将手里的东西都收起来,秋丹与福鹤一起进了屋子,福鹤自从打算跟定王绯之后,对王绯的事情上心程度甩其他人好几条街。
王绯平常里拿这些小丫鬟当成自己的晚辈或者是一些小孩子,平日里对她们没什么要求,于是秋丹等都松快惯了,现在看见福鹤如此上进,秋丹等人也变得上进起来。
两个人结伴进来,脸上挂着担忧。
“少夫人……您可要用一些点心?”福鹤不争气地看着秋丹,现在是吃点心的时候吗?
“少夫人,您这件事必须要插手管管,人家都打上门来了!”秋丹震惊地看着福鹤,没想到平日里心眼多、有别扭的福鹤竟然能如此直接,佩服!
“谁打上门来了?”
“还不是凝霜院那位,近日来和大夫人走得近的不说,竟然来凌霄院门口来堵人,她以为她是谁?”
“她是冯府的客人,不过是找夫君有些事要谈,何必这么紧张?”
两人已经见过面,王绯自然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却不想出手干预,穿越之后混成这个模样已经够丢人了,王绯不想最后的坚守也被人打破,故而这件事打算交给冯景初处理,所以丫鬟们提起这件事,王绯也没往心里去。
“少夫人您说的太简单了,她根本就是想进凌霄院的门!还是氏族高门出身,怎么这么不要脸?”秋丹也气愤地点头。
王绯还是没有说话,身为一个现代女士,她绝对不能接受和旁人共事一夫,之所以王绯对此无动于衷,说穿了这件事只能相信冯景初的底线,现代出轨的人会被唾弃,不还是有人忍不住,别说在这个纳妾合法的朝代,就算冯景初非要如此,难道自己有拒绝的权利?
王绯原本对这个问题不甚在意,可又想到此,若是自己的真的全心全意地依靠冯景初,可他动摇了呢?为了优渥的生活继续忍让吗?
小丫鬟们为她担忧的危机她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这件事掀开了她内心中一直以来最阴暗的一角。
福鹤以为自己劝说起了成效,所以准备继续劝两句,没想到被王绯找借口将两人打发出来了。
冯景初这头,推拒了凝霜堂的邀请,来见的是王绯的兄长王佐。
“舅兄。”
“臻明。”王佐起身,两人见礼,臻明是冯景初的字。
两人落座,“近日听说朝中不太平,商队带了不少的消息回来,想来你可能用得上,给你带过来看看。”
“多谢舅兄。”两家虽然是姻亲,但王家也清楚自己不应该和冯家走得太近,只借冯家的势壮大自家的商行,算起来两家人走得近的也只有冯景初和王佐,两人有时因互通消息会见面。
冯景初接过来信封并未拆开,往日里这些事情王佐不会亲自登门,而是选择一个酒楼两人见面,今日却特地过来了,想必是和王绯上次受委屈有关系。
果然王佐开口了,“好些日子没看见绯绯,她最近可还好?”
“一切如常。”冯景初还在思量如何和王佐说上次王绯被打的事情。
“一切如常便好,你们两人夫妻和睦便好。”王佐有些踌躇,想了想还是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冯景初。
“这些是绯绯叫医馆送来的丸药,且交给你转交给绯绯,但我思来想去还是找个靠谱的大夫看看比较合适,这件事就托付给你。”
“多谢。”冯景初将东西接过来,觉察觉到王佐的话有些蹊跷,什么丸药需要如此吞吞吐吐。
王佐神色慌乱,没坐多久就走了。
冯景初则带着丸药找了官署一位靠谱的郎中。
“这是我一件案子所涉及的证物,郎中帮忙看看,可否有问题。”
“小冯大人客气。”说罢接过去问了问,又捻开一小点儿。
“这只是寻常的避子药,虽然其中名贵药材不少,可还是伤身子骨,能不用还是不用的为好。”
“避子药?”冯景初愣了神,终于知道王佐为何如此做派,可王绯为何要服用避子药?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利刃,划开了他以为夫妻和睦的景象,虽然还不知道这背后都有什么,但他一直觉得两人是相敬如宾的夫妻,想起冯家最近的流言蜚语,不少的人都怀疑他和凝霜堂那位走得近会发生什么,可王绯却好像丝毫不在意,当初王绯不是心甘情愿的嫁进来的吗?
除了这个想法冯景初想不起别的。一念起而万恶生,冯景初平日里冷静的脑子控制不住的乱想,她为何服用避子药?是不是每次两人接触她都在厌恶自己?这冯景初的自尊仿佛被撬动了一脚。
冯景初迫切地想找王绯问个清楚,但旁边人过来请示裴家的案宗上的疑点,冯景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跟着官署的人继续处理裴家平反一案。
或许叫自己冷静一点也好,否则他也不会保证自己不冲着王绯发脾气。
这一忙,冯景初彻底的抽不开身,原因则是季无忧被抓到了。
季无忧当初在裴家出事后消失,不少的人也尝试找过他,可却全都一无所获,这次为了抓人,冯太傅下了血本,将冯家的死士派出去大半寻找季无忧行踪,最终将人抓到。
冯景初连忙带着人去安排相关事宜,季无忧是此案的关键,绝对不容有失,可惜季无忧嘴太硬,此时不宜用刑,冯景初找了自己的好友,大理寺的周牧过来帮忙。
大理寺刑讯闻名于世,周牧在这件事上颇有造诣,私底下将人请过来帮忙。
“来了。”
“我说臻明,你还是离这个案子远一些的为好。”
“已经来不及了。”冯景初对皇帝与氏族之间的争斗一清二楚,氏族想要维持往日的荣光,而皇帝则想控制整个江山,这大雍从建立之初就注定了两方不停的争斗,如今冯家被其他氏族逼得骑虎难下。
而冯家想站稳氏族之首的位置,不得不将裴家之前的势力收复,皇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处死裴家后不允许任何人给翻案,可皇帝手里的权力还是太少了,能控制的有限,只有一些庶族的官员追随。
冯景初也劝过父亲不要将皇帝逼得太死,可如今两方都不能够后退。
“说的也是,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这个人是谁,基本的出身给我说说。”周牧也是氏族出身,可周家勉强算得上中上,他非嫡非长,自然没有冯景初的压力大。
“此人原本是裴家家臣,曾经在裴家出事后拿着裴家家主私印四处活动疏通,可最后印章出现了在裴家叛敌通国的书信上,此人也消失无踪。”
“冯家的暗卫有几分本事,想来差宫里的也没有多少了吧?”周牧平日里没个正形,靠在冯景初耳边嘟囔。
“起来。”
“哎?今日这么没耐心,有人惹你了?”冯景初不愿意和擅长刑讯的人说话。
“快些进去审讯。”
“看来还真的有人能惹你生气,改日我要认识认识这位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