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绯告诉过尽欢,就算与孚光的人遇见了,也不要以卵击石,尽欢在王绯身边不远带着,拿出来防备的心态,防备着孚光手下的人。
“某只想和你成为家人,夫人何必这么戒备呢?”
“家人?孚光大人如今风光无限,不像是缺少家人的样子。”
“夫人说笑了,某只想和你成为家人。”
王绯冷笑一声,“难不成,是你被家里人抛弃,所以才这样渴望家人?”
孚光温和俊美的脸庞闪过杀意,“夫人确实机敏异于常人,小时候家中贫苦,父母膝下有五个孩子,我和阿姊是最小的,因为我体弱多病,阿姊是女儿身,父母将我们两个人卖了,阿姊为了保护我而死,我确实,很渴望家人。”
“这样的说辞对我又有什么用处呢?”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他身世凄惨,不是绑架她的理由。
“夫人的心真狠,您对夫君也是这样的态度吗?”
“你们两个,暂时没有在一起比对的必要。”
“夫人真是忠贞,不过某听说一些陈年旧事,冯家三公子对夫人并不好啊,夫人,在冯家内宅很难过吧?”
“你查我?”
“夫人,谈一笔生意吧,王家是生意人,想必这笔买卖是能做的通的。”
“我看未必。”
王绯身体羸弱,尽欢将王绯扶住,看着面前的孚光。
“夫人既然不想在内宅当一个不问世事的夫人,你跟了某,某可以允许你参与朝政。”
王绯看着孚光,“察言观色或者是背后查人,倒是大人比较擅长。”王绯无意于知道为何孚光为何能看穿自己,但如此之后更加戒备孚光,这件事王绯从未向别人说起过,若单单是看自己的事迹就能猜出来,那定然不是常人。
“夫人竟然不好奇吗?那某也要说说,夫人手里握着的商队帮冯家调查信息,不少的消息都经过夫人的手里,夫人没少设置广济院一类的场所吧?”
“那又怎么样?和朝政有什么关系。”
“和朝政没关系的话,夫人怎么会扶持庶族学子甚至是官员呢?”
王绯这才正眼盯着孚光的眼睛,“连这个都查得到,大人真是好手段。”
“夫人放心,您做的没有什么漏洞,不过是某手下的人比旁人多几分本事,自然是能查到一些,夫人深处内宅,但从不在乎内宅的争斗,除了教训过不长眼的人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其余的皆不管,自然是有您自己的风骨在的。”
“风骨有什么用处呢?”
“夫人自谦,夫人既然对男子们做的事情感兴趣,何不与某合作呢?”
“与你合作?”
“夫人想像男子一样建功立业,和某成为家人才是最快的,夫人不需要有后顾之忧,您的儿子某可以用手段叫你们母子团圆,这不比您在冯家后宅当一个花瓶不是更好吗?”
王绯强忍着难受,抬头盯着孚光,深叹一口气,“不光是商队的事情才叫你知道我有这样的心思吧?像是被你抓住了把柄,又像是抓到了威逼利诱的好时机,和你在一起能够参与朝政?说什么笑话呢?”
“夫人别不信,某当然可以叫夫人如愿,只要是夫人与某成为家人,某可以成为夫人的手、夫人的眼,夫人叫某往东,某绝不往西。”孚光克制不住的自己的欲望。手抚上王绯的脸,王绯侧脸躲开。
王绯的表情变得阴狠,这么多年自己隐瞒自己的心思,仿佛自己忍不住做的这些事不叫外人知道,那么自己就还能压抑自己的心思,在内宅里扮演一个高贵的夫人。
没想到高贵的夫人做不成,往日的一点压抑的愿望今日竟然成为别人拿捏自己的手段,当真是可笑。
尽欢扶住王绯,用手抵住王绯的后腰,此时的王绯看上去比高热的时候还要脆弱,尽欢不明白王绯为何如此脆弱,只是忍不住扶她一把。
王绯看着孚光,“看你觉得今天觉得你对我势在必得了。”
“还是要看夫人是否给这个机会。”
“在冯家是高贵的花瓶,在你的手里可能连花瓶都当不了,不过是个可以随时丢弃的花瓶。”
孚光的眼神变得幽深了一些,“不必解释你不是这样打算的,你不过也是皇帝手下的一条狗罢了,想要真的参与朝政,回去跟着冯景初,也比你强不少吧?既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就不要用这副令人作呕的德行来恶心我,毕竟在山里吃的东西也很珍贵,吐出来岂不是不好?”
“看来夫人是不想和我谈了,说起来夫人这样多少有些不识抬举,不过是商贾之女,看来只能是先礼后兵了。”
王绯冷笑,不想和这等小人废话,尽欢连忙带着王绯和孚光拉开距离。
“阿绯,你与我打不过他。”
“打什么,今日不是打架能解决的事情,你会游泳吗?”
“会什么?”
“凫水。”
“会一点。”
“等他们人上来的时候,咱们两个跳进身后的江水里,顺着水流,不远处有一个刚才路过的水湾,那里面拴着一个废弃的小舟,乘舟顺流而下,以后的人生怕是要听从天意了,还是对不起连累了你。”
“你这主意听起来就不错,我和你干了。”
“夫人,刀剑无眼,我劝你还是不要抵抗的为好。”
“孚光,你是不是没有失败过?”孚光的眼神阴翳,
“此话怎么说?”
“不必在我面前保持这副样子,不过是看着我或许和你的眼缘,身为内侍无法正常娶妻,还非要说什么了解我要和我成为家人,这样的话你说来难道不作呕吗?”
“夫人非要这样理解,也没办法。”
“你被贵人们看上过这张脸吗?”
“夫人什么意思?”
“既然知道我不喜欢做内宅的花瓶,怎么还一口一个夫人。”
“你说清楚,什么贵人看上过我这脸。”
“随口猜测罢了,你怎么这么紧张?就算是看上也无妨啊,你去求贵人,叫贵人好好疼惜你,和贵人们说,你可以成为他们的傀儡,从而参与朝政。”
“你找死。”
“这才是他正常的面目,本来就是一张金贵的面皮下藏着一颗肮脏之极的心,就硬要在这里装作偏偏公子,你选择我,引诱我,难不成是嫉妒冯景初?所以通过这种龌龊的方法打击他?那你可真的是一个失败的人,竟然要用这种手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也不要紧,只不过还是要明白一件事情,像你这样躲在暗处永远上不得台面的走狗,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自己的想法,忤逆你的主子,省的到时候鸡飞蛋打。”
“给我拿下!”
尽欢扔出来一些烟雾弹,带着王绯飞速冲下水中。两人被水浪卷起,随后没了踪影。
“给我放箭!”
“是。”可惜河水湍急,一时之间连踪影都见不到了。
相国寺下山的路修好了,太后娘娘带着一行人下了山。
杜大夫人灰头土脸的回了冯家,当初她派去的刺杀的人,死了的那一部分,被人挂在下山的路上,至今不知道是谁干的,惹得如今京城中不论是谁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不仅如此,连大理寺的人都上山调查案子。
冯太傅听闻后亲自回家后在书房与大夫人谈话,气的一向儒雅的冯太傅摔了茶盏。
“如今正是接替的关键时候,有什么问题不能回府再说,要在相国寺、在外面痛下杀手?”“老爷,妾身也是为了冯家的脸面着想……”
“那现如今,冯家的脸面你保住了命吗?”
“都是妾身的错。”
“既然犯了错,府中馈暂时不要管了。交给西园,你且在府中闭门思过。”
大夫人虽然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夫妻三十载,足够她判断自己的夫君是否是真的动气了。
“是。”
“下去吧。”
“是。”大夫人恭顺的退出来。
冯管家给冯太傅重新泡了茶,“大人不要动气,这件事说起来不过也是宫里的人理亏,咱们是受害的一方,公道自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话是如此,但是如今陛下登基,看着是和先帝不一样,但内里谁也不好说,如今皇室有暗卫在手,很多事情都需要小心再小心,谁能想到他的胆子竟然有这么大?”
“这其中怕是少不了太后娘娘的帮忙。”
“何止,难道参与进来的只有这些人?冯家是氏族的代表,如今裴家身后的人刚刚归顺,我们对被掳的儿媳妇痛下杀手,叫他们刚刚归顺的人如何想?这么多年来,咱们求的不一直都是氏族报作一团能够同气连枝?”
“大人说的是。”
“罢了,现在计较也来不及了,只能等着看宫里是什么意思。对了三郎何时回京?”
“算起来就这几日,上一次收到书信的时候便说快了,事情已经收尾,想必很快就会回来。”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三郎,等冀州军营哗变的事情结束的时候再说吧。”
“是,老奴这就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