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相关东西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有最后的官印没有上交,丁刺史一反常态,竟然也不着急叫谢大人退还,只说最近实在是忙,五日后再来官署交还即可。
说完就去处理聚在府衙上告的百姓们,谢大人虽然不想再来,但是也没办法。
从这一天开始,豫州的征收愈来愈严苛,时常传出官吏和百姓起冲突的消息来,不仅如此,听说已经闹出了不少的人命。
“怎么会如此呢?”谢大人听到这些消息十分痛心。
“岳父您别激动,最近天气热,您老不要跟着着急上火。”
“这样下去,豫州百姓的日子没了活路,是要出大问题的。
张鹤同没有说话,冀州已经有人揭竿而起,派了不少的人过去镇压,反而有压不住的趋势。
如此下去,想必豫州迟早也要乱起来。
“罢了,我去府衙看看,有什么东西帮忙弄一把。”
“岳父,您还是别去了,芳娘叫我在家陪着您,万一发生了意外,小婿又照顾不到,如何同芳娘交代?”
“交代什么?还轮不到她连管她老子的事情,我多带几个人去街上,你放心。”
张鹤同看着岳父已经开始准备东西,连忙站起来再劝,可谢大人心意已决,张鹤同说了半天,谢大人只嫌他啰嗦。
“你在家好好带着,别跟着了。”两人在谢家门口分别。
“谢伯父,您是要出门吗?”王绯正巧从门口路过。
“今日去府衙看看。”
“芳娘不在家,我不敢叫岳父一个人上街,这才一直跟着。”
王绯点点头,“来豫州这么久,我也没出去转转,要不我和尽欢陪着谢伯父。”
“有你们俩陪着我放心多了。”
“伯父您等我一会儿,我去叫尽欢。”
谢大人看张鹤同不再围着自己絮叨,“虽然说你是我女婿,但也不要这么听芳娘的,有一点骨气!”
张鹤同不由得笑出来,说是这么说,万一自己真的对他的姑娘不好,怕是这老泰山会亲自动手打人。
“您还不知道芳娘的性子,我们俩,向来都是她说一不二,况且芳娘像您,聪慧沉稳,听她的准没错。”
谢大人笑着捋了捋胡须,“老夫当初也不算看走眼,你们两个的性格是最相合的。”
“那当然。”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王绯带着尽欢走了过来。
两人好奇的看着王绯,王绯为了保密起见,叫尽欢给自己易容,两人看不出来自然会很诧异。
“保险起见还是乔装一下,谢伯父,咱们走吧。”
豫州的大街上没有前些日子热闹,征收重税不仅是与农民相关,连商人小贩、大的茶楼酒肆,各种各类的税收名头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管是谁,基本是府衙的人怎么说,就要怎么缴税,弄得整个豫州城风声鹤唳。
大街上没有人,府衙门口却站满了人,都是来申诉征收赋税的官吏指示捕快甚至是士兵们伤了家人的百姓们。
人乌压压的挤咋府衙门口要说法,原本为了压制这群百姓,只要是上告要先挨二十大板,可真的有人不怕这二十板子也要上告,丁刺史为了恫吓百姓,授意底下的人下了死手,打死一个,打残不止十个。
即便这样,上了公堂,再怎么偏袒,无法将官吏们的暴行合法,于是索性不管,直言不再受理与征税相关的案件。
这才这么多人聚在这里要说法。
“谢大人来了!”不知道是谁一嗓子喊出来,不少的人都围过来谢大人。
“谢青天,青天大老爷,求求您给做主,求您给做主啊!”
不少人跪在谢大人面前,后面的人乌泱泱的跟着跪下,一时间只能听见磕头跪拜的声音。
王绯和尽欢躲到一旁,被面前的景象镇住。
谢大人在豫州为官多年,即便再被氏族官员排挤,可名望和威严还是在的。
“诸位,不是我谢谨不管事,如今我已退出官场,再无权力管豫州的事情,可如今大家跪我这一下,我自然是要给各位一个交代,诸位有什么诉求,尽管写成告状,我向各位递给刺史大人们处理。”
“多谢谢大人!”
“谁知道他们和刺史大人们是不是一丘之貉!”跪下的人群里有异样的声音,但很快被身边的人给训斥了。
“你新来豫州的?之前豫州城里的冤案错案都是谢大人一手翻案,还了多少人清白?谢大人前些日子都被连累得进了大牢,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话音落地,引来不少赞同的声音,那个人灰突突的不说话了。
“瞧见那个青衣短打的中年人了吗?”王绯指着刚才放话质疑谢大人的那个中年男子。
“怎么了?”尽欢顺着王绯的手往那边看去。
“他要走,你跟上去看看,他会不会和什么人接触。”
“有什么古怪,我得保护你和谢大人。”
“不用保护了。”王绯示意尽欢看向谢大人的方向,刚才还聚在一起吵闹不休的百姓们,大多都安静了起来,不少人跑去买纸,买不起纸的用草纸活着商量别人写在同一张纸上,大家都忙活起来,谢大人也在指导百姓们如何些状纸。
尽欢点点头,这样确实没甚么危险,然后转身跟上去了。
盯上那明中年男子的不只有王绯,还有今日上街来的冯景初。
早在今日天刚亮时,不少周边州县的百姓们都找到府衙来等着伸冤,冯景初早早也在观察这群百姓,
豫州的事情发酵得太快,其中透露着反常,征收重税对于豫州来说已经十分危险,万一有人之人拿此事做文章,那豫州步冀州的后尘,简直就是板上钉钉,到时候大雍危矣。
冯景初打算观察一下,如果有切实的证据,那久将这件事写信给父亲,这个时候顾不上父子隔阂,冯家不至于在秦家与皇帝联手后打击下一站不起,这时候还不出手的话,等到大雍遍地起战火,那就来不及了。
于是多日不见的两夫妻,隔着一条街,各自站了位置观察这场有征收重税带来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