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古怪的是,这里面有的人竟然还梳着清朝大辫子,他们由南向北狂奔,当时阿彪还很热心肠,喊隧道里的人别乱跑,一会儿地铁过来刹不住车就危险了。
周围人还以为他有毛病,正在这时,地铁呼啸而来,阿彪被吓得一声尖叫,谁知那些人竟被地铁撞成残影,消失不见了。
阿彪认为自己一定是没休息好,所以才会出现幻觉,等上了地铁,车厢就是他自己一个人,阿彪的眼睛还是特别难受,他为了舒服一点,靠在角落里闭着眼睛休息,迷迷糊糊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当时还提到了我。
阿彪说:“宝哥,我当时我一睁眼,车厢里全是人,穿的服装也是什么样的都有,我听到好像有人提到什么娘娘,紫薇阁,还有南斗临凡,五龙出世。”
我愣了一下,紫薇阁是禅静仙子修行的地方,而北斗惩戒司我是知道的,但南斗还不清楚。
至于“五龙”,它无疑引起了我的兴趣,现在凡是和龙有关的事情,都会让我格外关注。
我说:“那他们如何提到我的?”
“他们说玄学院新来了一个替死鬼,我一寻思这个名字有点熟,今天下午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您所在的地方吗,等地铁到站,我眼睛还是很难受,然后我看到有一群奇奇怪怪的人扛着一口棺材,等我反应过来,他们竟然消失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阿彪顿了一下,继续道:“道长,之前我也感觉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咱们都是江湖儿女,弟弟我落了难处,您帮着瞧一瞧,看我的眼睛咋啦?”
我翻开阿彪的眼皮,发现他的瞳孔有一道细细的红色纹理,这是被阴气所伤的人才会有的,大概十多天就能恢复,症状会在近期经常性撞鬼。
我给他讲完身体情况,让阿彪好有个心理准备,他听完总算松了口气,不过听说自己近几日经常会撞见阿飘,他心情很紧张,问我能不能留下来待几天。
这我没有拒绝,他带来的消息很重要。
新来一个替死鬼,那么岂不是说,之前的玄学院院长也是因为替死鬼而死?
而小鬼抬出来的棺材,以及地铁出现的阴魂过路,按照时间来推断,正是我偶遇牛头那天发生的事情。
我定了定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镇元子能在公众场合顶我,包括永源当铺的太上无为印,北斗惩戒司,还有之前胡魇盗走的“金印”,似乎在冥冥之中都有着某种联系。
我深深嘬了口烟袋,不管阴间还是阳间,貌似都很不太平啊。
如果我的到来与玄学院失踪有关,等五魁找我的时候,一定会涉及到地铁诡事。
以前有老一辈人说过,京城修某段路的地铁的时候,工程进行的非常不顺利,不是这儿出问题,就是那儿有人莫名受伤,而且还经常遭遇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据说是因为打通地铁时误入了一个死人坑。
里面的成堆的尸骨,转眼把地铁填满了,隧道被迫停工,不论是谁,只要进入隧道准会晕倒。
后来请了高僧做法事超度亡灵,又因为冤魂太多,没办法,高僧只能与冤魂协商,得出结论是在每晚23点以后,会关闭地铁,让列车空驶一个往返,将被惊扰的魂魄安稳的送回原地休息。
听阿彪描述的衣衫褴褛的阴魂,还有地铁上梳着辫子的人,两样事情加在一起,摆明了是会有大事发生。
我断定事情还没完,如果阿彪说的“替死鬼”是我,那么幕后的黑手一定还会来找我的,保不准会牵涉到玄学院失踪之秘。
谢过了阿彪,我告诉他,出了门后院有宿舍,如果没去处可以暂时留下,过几天我这边要办点事儿,可能会缺人手,如果没别的事儿就留下来。
阿彪一听,眼睛顿时一亮说:“咱们都是江湖儿女,我阿彪虽然年长你几岁,可兄弟你的做法,着实让我佩服,英雄落难,龙困浅滩,他日我阿彪度过难关,一定好好感谢你,那个..宝哥,有工资吗?”
“一个月三千五,满三个月给你们上保险。”
“三千五?”阿彪一愣,热泪盈眶道:“三千五都快赶上我们县城的事业编了,我阿彪连小学都没毕业,赚的比我二姑家堂弟还多。”
阿彪向我诉苦了好一会儿,仇四江和梁秋生两个人把小吃摊的炸串、啤酒、烧烤都端过来。
我们四个在院子里,一直喝到了天亮。
最让我诧异的是梁秋生,他一喝酒就耍酒疯,一会儿唱一会儿跳,像个快乐的小二逼,至于仇四江喝完酒就是哭,回忆自己怎么怎么不容易,而阿彪喝完酒则是吹牛逼,什么辽北第一狠人,整个东北提他都好使。
直到几个人喝的人仰马翻,我回到房间里,听着外面他们三个互相吹牛逼的吵闹声,我把小王八放在缸里,我发现它很有意思,就像个人一样,扶在水面,直勾勾盯着我看,尤其那双眼睛,看起来和人一模一样。
老太监费尽周折,想要钓出来的王八,难道是为了炖汤的?
算了,我还是先养着,等有时间碰到二师兄,他门路广,问问他再说。
靠在床上,不自觉摆弄起了“太上无为印”,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印,能买卖凡人寿命,莫非是神仙留下的宝贝?
太过疲惫,我没有打坐,而是像普通人一样靠在一边睡了过去,迷迷糊糊我竟然又听见了那个浑厚的声音。
“太上无为,游行三界,昊天金阙,唯吾独尊..杀..杀..杀..杀..。”
我的意识中最有那个“杀”字在耳边萦绕着。
直到我苏醒的前一分钟,“杀”字依然没有停顿。
坐起身,我深呼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是上午九点多,至于那只小王八依旧趴在鱼缸里盯着我看。
我用力搓了搓脸,这个梦让我摸不到头脑,到底是谁,有这么重的杀气?
定了定神,我起身先逗了一下小王八,寻思着要不要给它买点泥鳅的时候,外面传来有人的声音:“张师兄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