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了个懒腰,孙圣说今天请我吃饭,可这么早就派人来了,难不成请我吃早点啊?
那他娘的可就实在是太抠门了!
毕竟吃早点,就算可劲儿吃能吃多少钱?。
我推开大门,昨天晚上后来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了,但看着院子里满目狼藉,被他们霍霍得乱七八糟,显然他们三个是没少喝。
来的人是昨天晚上我见过的八极门弟子。
对方双手抱拳:“见过张道长,孙师兄请我来接您。”
我说:“这么早就吃饭?”
男子谦逊道:“饭局在夜里,孙师兄也是想请张道长去八极门坐一坐,正好五魁的各位长老也在,借着机会,想介绍您给大家认识认识。”
我寻思那天不都已经见过了吗?
又要找我闹什么幺蛾子?
虽然闹得不愉快,好歹也是见过面的。
不过人家既然邀请,咱也别抻着了,何况我也想会一会他们,看看这些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梁秋生迷迷糊糊睁开眼说:“宝哥,两千块,我陪你去。”
我看他酒气熏熏,问道:“你行吗?”
“怎么可能不行,他们两个小趴菜,哪里会是我的对手!”梁秋生一点点站起来,身体先是摇晃了几下,然后深吸了口气,抱元守一,晃动了一下上肢,脚下升起一道清风,只见梁秋生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他向我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先吐.哕..哕..。”
话没说完,他歪着头开始狂吐。
一股子酒糟味儿,让八极门的弟子脸色难看,但对方给我面子,倒也没说什么。
梁秋生吐完了,在仇四江怀里拽出一本小人书,擦了擦嘴巴,说:“这回舒服多了,一点味儿没有,不信你闻闻。”
他所用法门必与全真派有关,一身道家清气,带着草木芬芳的香味,尤其昨夜的酒糟味儿根本没有办法侵害到他。
梁秋生与我不一样,他是全真法脉,需要入道观修行,不可以结婚生子,也不能吃荤,需要严格遵守着戒律。
目前来看,他显然是不乐意过苦修者的生活。
我说:“成交了,回来付钱。”
梁秋生非常高兴,感慨“汤没盐不如水,人没钱不如鬼”。
“这边请吧。”
八极门弟子恭敬道。
出了胡同口,坐着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司机带着我们到了一处与四周高楼大厦显得格格不入的古建筑。
停车以后,我们穿过大大小小的胡同,到了由四面房屋围起来的四合院。
司机说:“这里是八极门专门用来谈事情的地方,孙师兄说你们道士都喜欢古风的东西,特意让我带你们来这里。”
我点点头,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这种建筑的价格可不低啊。
等进了四合院,有着很浓郁的古风味道,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又有游廊连接彼此,庭院方阔,尺度合宜,院中莳花置石,中央种植海棠树,列石榴盆景中央,瞧着极其的安逸与休闲。
然而梁秋生却在一旁感慨道:“这么大的院子,不养点牲口实在是可惜了,我在山里跟师父学道,每天喂猪放牛,偏偏到年根底下,师父还不让杀,把这些牲口都送给村民,唉。”
我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四合院啊,不是农村土宅,这地方虽说不是黄金地带,可好歹也在市区里面,那价格也是不低啊。
被引进四合院内宅,梁秋生就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四处乱瞟。
不一会儿,我们到了会客大厅。
领路而来的弟子,轻轻推开大门,屋内光线昏暗,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摆在正中,左右各坐二人,正对大门坐一人,桌子中间点一盏灯,盖着红灯笼,在五个人身后还有许多青年站在暗处。
我扫了一眼,气氛不太对啊。
而且孙圣站在中间那位叫“黄老”的身后。
之前见过这位老头,面相上看,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眉宇之间有着一道细细的红色纹理,似乎蕴藏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最让我反感的是他们竟然没给我留凳子。
我背负双手,站在桌子前,丝毫不惧,道:“各位今天人来得可不少,这乌漆麻黑的,点个红灯笼够用吗?你们一帮人在屋里等着我,唱的是哪一出啊?”
黄老缓缓开口道:“京城五魁,是专门管理你们这些奇人的,既然你继承玄学院,成为新的院长,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昨日随八极门斩杀妖人,算是你的通过了一部分考验,不过咱们还是要约法三章,交出八字、毛发、指甲,以及随身物品,日后若有违背,会受五魁追杀。”
我说:“你们找我来,是想让我拜码头?”
黄老说:“五魁有三盏灯,红灯、绿灯,黄灯,红灯专门为新人而点,这是一个考验,也是你的机会,张...。”
没等他说完,我下意识道:“这不是交通信号吗?”
旁边立刻有人坐不住了,呵斥道:“张大宝,你只是通过八极门考验而已,休得放肆!”
我刚想开口,没想到梁秋生急眼了,竖起中指:“卧槽,敢和我老板这么说话,牛逼大了,你出来!”
“区区一个随从,在五魁楼也敢放肆!”
一位留着八字胡的男子缓缓走出,手持一杆铁算盘,脸色微怒。
五魁分为,山、医、命、相、卜。
这五种玄术修行到某种阶段,不仅可以救人,也能杀人。
瞧男子的装扮,很像是“命魁”一脉。
梁秋生一点都不给对方面子,继续骂道:“我老板来你们这儿赴宴,你们几个臭不要脸的,连把椅子都不给,我梁某人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群装逼犯。”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八字胡男子眼珠子被气得通红。
孙圣上前一步,拱手道:“都是误会,希望佟老前辈看在张大宝初到五魁楼,不懂规矩,此事都怪我没有事先通知。”
他要是一语不发,我反倒敬他是一条汉子。
结果呢,他一开口我就全明白了。
看似身材魁梧的孙圣,八百个心眼子,他上前明着是帮我,暗地里却想挑动矛盾的激化,如果我没猜错,下一句孙圣会说,希望给我一次机会,然后让我公开认错,我要是认错了,就一定会弱了气势,而且以我的性格,肯定会干到底。
果然不出我所料,孙圣向那位老头子说道:“张大宝初到京城,不懂规矩,这点孙圣有错在先,给老前辈赔个不是。”